“婵姨这话不对哦,旁人都说,我与姐姐更像娘亲呢。”沈容对上的她流波暗动的眸子,半仰着脸,无辜的说着。
王婵脸上的表情骤然僵硬,她错愕的看着沈容,这个明明更似沈平成的姑娘,竟说她像娘亲。
她尴尬的站起身来,轻轻的拢了拢沈容额前的头发:“那这样,下次让我见一见你母亲亲,不然我可不信,明明就是与表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王婵不管这些,她知道,娘亲会帮她最后一把,也是她的最后一搏,她一定要进沈府!
屏去了丫鬟婆子,里间内,只剩下王老夫人与老夫人两人。
老夫人瞧了眼窗外,看着窗口都被从外罩上了一层暗色的纱幔,皱起眉头:“难怪这屋子昏暗,我去差人将那纱幔取了。”
“别折腾了,是我让他们挂上的,大姐,我老了,看见日头心里头都害怕,咳咳咳咳。”王老夫人欲要起身,又是一阵轻咳。
老夫人连忙给她身后递了一个引枕,扶她小心的靠着。
“大姐,从小到大,我没求过你一件事,婵姐儿她……这孩子执念重,我劝不了,只求你,帮帮她,当初你也是认准她这个儿媳妇的,将她留在你身边,我…我放心……”
“好,好!”老夫人轻轻握着她只剩皮骨的手掌,干瘪的嘴唇不克制的颤抖。
答应了王老夫人,便让待在敞厅的几人进了里间。
没说几句话,王老夫人一阵重咳,胸口起伏不定,身子好像被重重扯了起来,又重重的落下,似断了线的木偶,无了声息。
“娘!娘!”王婵空空站着,不可置信的倒在榻前,刚刚娘还与她说话呢,刚刚娘还笑她,这辈子是赔在沈平成的身上,说让她放心,她会嫁到沈府去,她红肿的眼睛再流不出眼泪来。
她让老人家替她操心了一辈子,临死前,还怕她嫁不出去,为她谋一个出路。
她紧咬着牙关,望着床榻上安详躺着的王老夫人,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嫁给沈平成!
老夫人眼前一黑,头脑发昏的朝后倒去,还是桂嬷嬷眼尖,立马扶了上去:“老夫人!”
“姨母连夜赶路,一定没歇息好,丹朱,你先带姨母下去歇息。”王元这个时候立马展现出了长子的风范,他心中虽悲痛,却还是有条不紊的吩咐着。
他的夫人与府内的其他几个媳妇,姑娘们,小哥儿,通通跪在屋里,埋头大哭。
一时之间,王府上下通通换了素衣,挂上了白灯笼,在府外的通圆大柱子上贴了两个“奠”字。
而沈容与沈岚二人在这样的环境下,略显尴尬。
她们与王家人毫无感情,说是亲戚,却如同陌生人一般。
甚至,对沈容来说,还是仇人。
可两人不得不跪在地上,同他们一起哭。
设灵堂,装棺,这一折腾就到了晚上。
“岚姐儿,容姐儿,都是我太疏忽了,竟将你们忘了,快回去歇息,这里不用你们守着。”王婵拢着两人,哭喊了几个时辰,嗓已经哑了,她轻轻的说着:“丹娘,送两位小姐去翠落轩。”
进了翠落轩,沈岚轻轻叹了一声,想到今日一天经历的事情,不由伤感。
她道:“阿容,你说人这一辈子为了什么?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