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rdo;
陈弘志双手探入漆盒,向来机灵的眼神也有点发木。他小心翼翼地将盒子里的东西捧出来,放在皇帝面前。
那是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形物件,大小仿似鹅蛋,外面包裹着雪白的丝帕,并在顶端打了个结。淡淡的龙涎香气随之溢开来,和殿内鎏金兽头香薰中的袅袅香芬汇聚在一起。
皇帝犹豫了一下,命道:&ldo;打开。&rdo;
陈弘志将丝帕的结解开来,突然&ldo;啊&rdo;的一声惊叫,向后倒退半步,扑通跪倒。
丝帕中央,赫然是一个骷髅!
但是这个骷髅比通常的骷髅要小很多,甚至比一般孩童的头骨更小,额顶更圆更大,还缺了个洞。
‐‐这是一个尚未足月、张着囟门的婴儿头颅,所以看着并不让人心生恐惧,反而有些莫名的心酸。
皇帝从御座上半抬起身,死死盯着骷髅,半晌才又缓缓地坐回去。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ldo;裴玄静,你好大的胆子。&rdo;
裴玄静向上叩头:&ldo;陛下恕罪。&rdo;
&ldo;你知道朕在说什么吗?&rdo;
&ldo;知道。&rdo;
&ldo;知道什么?&rdo;
裴玄静挺直身躯,回道:&ldo;除了陛下的这块丝帕,妾确实找不到其他能与这个尊贵的头颅相称之物,可以用来包裹它。&rdo;
皇帝咆哮起来:&ldo;尊贵?你有什么资格评说尊贵!&rdo;宽大的袍袖扫过御案,小骷髅掉落在花砖地上,还轻盈地弹跳几下才停住,没有碎。丝帕跟着飘落,刚好掉在它的旁边。
&ldo;去,把这些东西都烧掉!烧成灰!&rdo;
陈弘志捡起骷髅和丝帕,快速退下。
皇帝肃然而坐,凝望着御阶下那个纤美而倔强的身影‐‐所以,这就是她带来的案件结果?
裴玄静用委婉又直接的方式,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当年那个令宋若华珠胎暗结,又使她终生背负难言的痛苦与屈辱的人,正是皇帝的亲人,而且是他的至亲长辈。
甚至这个骷髅头的主人,也应该是皇帝的长辈吧。
&ldo;德宗七年,帝试若华以诗赋,兼问经史中大义,深加赏叹。遂纳若华入宫,每进御,无不称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