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言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磕磕绊绊,连门把手都拧了三次才拉开房门,灵活的身影蹿了出去。
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他盘腿坐在床上,如入定的僧人,一动不动。
屋内并没有因她的离开而开灯,窗帘遮的严严实实,只有床头柜上,被于星禾捡起来的那盏小夜灯,努力的吐着昏黄的光晕。
照亮他一半的脸庞,另一半则隐没在黑暗中。
明明灭灭的桃花眼看着渐渐合上的房门,眼底有笑意晕染开。
从最初的浅浅一层,到后来的泛滥成灾。
姐姐害羞了。
他笃定的想。
……
出了卧室门,明媚的阳光蓦的闯进眼里,没有她刚来时的强烈。
不过于星禾还是眯了眯眼才适应。
而后,转身进了浴室,开始试水温,放洗澡水。
有些烫的水流从指缝间划过,沙漏一般抓不住。
手背和手心的皮肤都烫的泛红。
水文越来越热,她后知后觉的感到疼时才发现。
她又走神了。
收回手在一旁的毛巾上擦了擦,耳根处升起一阵痒意。
她抬手挠了挠,却像是隔靴搔痒。
那股痒意是从心里升起来的。
她想到刚刚少年的双眼。
清澈见底,却又朦胧着一层不真实的昏黄,像是黑夜中的酥油灯。
有一束光从门口照进来,刚好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有些晃眼。
升腾起来的水汽迷蒙了视线。
于星禾走到了洗手台旁,用冷水冲着刚刚被洗澡水烫到的手。
洗手台上方是一面宽大的镜子,镜面擦的很干净,一点水痕和灰尘都没有。
清晰的反射出她的模样。
她抬眸看了一眼。
惊住了。
脸上的红晕在白色的自然光线下更加显眼。
像是皑皑白雪覆盖住的桃红的花。
清透的眼眸染上水光,不复以往的理智冷静。
倒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
只是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而是将之归类于生病头脑不清。
这是她吗?
于星禾眨了眨眼。
因感冒而有些苍白的面容,也因这一朵肆意绽放的绯红变得有些不一样。
有些……咳咳,娇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