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卿搓了搓脸,左肩膀一阵酸麻,被人追着当了一晚上枕头,真是无处可逃。
他转着肩膀回头看了梁忆瑾一眼,她侧脸朝外,眉目温然,俏生生的脸蛋挤得嘟起来,檀口微张,睡得可真香啊。
彦卿无奈地笑笑,抓起被角拉到她头上,盖上吧你。
要出门的时候彦卿又折回来,把那身被撕坏的胡服往桌下踢了踢,这一地的狼藉,夜里还好,大天光底下太刺眼。
彦卿先去了后院,叫芊儿拿一套新衣裳去书房伺候梁忆瑾,说得很坦然,就好像那身衣裳不是被他泄愤一般撕扯坏的,而是被雨淋湿了。
话说完他也没着急走,目光深沉地盯着芊儿。
芊儿小声问:&ldo;殿下还有吩咐?&rdo;
&ldo;伺候你家翁主多久了?&rdo;
芊儿低头回话:&ldo;奴婢自小就跟着翁主了。&rdo;
彦卿想了想,自己要问的问题怎么也委婉不了,便索性直接开口问了:&ldo;那你家翁主从前可见过太子,就是我哥?&rdo;
芊儿被问得一愣一愣的,摸不着头脑,&ldo;我家翁主从未来过大楚,自然也没有见过太子爷。&rdo;
彦卿还是不信:&ldo;她从没来过?&rdo;
芊儿眉眼认真,又带着不解:&ldo;奴婢不敢撒谎。&rdo;
&ldo;好,&rdo;彦卿颔首,&ldo;没事儿了,你退下吧。&rdo;
他信芊儿的话,但这让他更困惑。
&ldo;我弟弟是好人,他不是。&rdo;
梁忆瑾的这句话折磨了彦卿一个晚上,本来想把她叫醒问个清楚,可她偏偏粘人的很,总往怀里钻,一碰她就呜咽着说疼,不要了,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彦卿觉得自己就是个禽兽,也狠不下心再叫扰她了。
总会弄明白的,也不急于这一夜了。
等梁忆瑾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头脑昏沉沉的,一睁眼看着周围的布置,愣了愣,颇有些无论魏晋的意思。
&ldo;翁主您总算醒了,&rdo;芊儿将备好的衣裳捧过来,&ldo;奴婢叫了您两回,您都没应声。&rdo;
&ldo;头疼,&rdo;梁忆瑾揉着太阳穴坐起来,嗓子有些哑,&ldo;浑身都疼。&rdo;
芊儿想起她收拾的那一堆衣物,霎时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回话。
&ldo;有水吗?&rdo;梁忆瑾难受得厉害。
&ldo;奴婢去拿。&rdo;芊儿放下手中的衣物,把杜嬷嬷一早就备好的金银花水端了来。
夏末初秋,梁忆瑾的体质易上火,每每这时候,菊花茶和金银花水都是离不了的。
趁着梁忆瑾喝水的间隙,芊儿飞快地替她把头发绾了起来,又想起什么,低声道:&ldo;翁主,今儿一大早王爷叫奴婢拿衣裳来书房伺候翁主的时候,问奴婢翁主是不是见过太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