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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不过这应该也算是某种内线交易，你懂我的意思吧?我听说这个人现在快乐多了，所以有何不可?&rdo;

史德普走进客厅，手中拿着两个杯子，里头是淡黄色液体。他递了一杯给哈利。

&ldo;第三间房子原本属于厄斯坦修区的一个水电工，他们在计划建造阿克尔港区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将来要住这里，我猜那应该代表他想爬上社会顶层吧。后来他进出黑市外加索取超额工资，攒钱攒了十年，终于买下这间房子。可是他几乎花光了所有的钱，所以没钱请搬家公司，只好找来几个朋友自己搬家。他有个保险箱重达四百公斤，我猜应该是用来装那些从黑市赚来的钱。就在他们快到最后一个楼梯间、只剩下十八级台阶的时候，那个可怕的保险箱突然滑动，把水电工给拖了下去。他摔断背脊，全身瘫痪，现在住在老家附近的疗养院，看着厄斯登士凡湖的风景。&rdo;史德普站在窗边，喝着杯中的酒，若有所思地眺望奥斯陆峡湾，&ldo;虽然只是一座湖，但也算得上是景观。&rdo;

&ldo;嗯，我们想知道你跟费列森有什么交情。&rdo;

史德普夸张地转过身，动作跟二十岁少年一样灵敏。&ldo;交情?这是个很强烈的字眼。他是我的医生，我们正好一起打冰壶;也就是说，我们打冰壶，伊达最多只是把石头推来推去和清理冰面而已。&rdo;他轻蔑地挥挥手，&ldo;对对对，我知道，他人都死了，可是事实就是如此。&rdo;

哈利将他那杯苹果酒放在桌上，一滴未沾：&ldo;你们都聊些什么?&rdo;

&ldo;多半是在聊我的身体。&rdo;

&ldo;嗯哼?&rdo;

&ldo;我的老天，他是我的医生啊。&rdo;

&ldo;你想替身体整形?&rdo;

史德普放声大笑：&ldo;我才不需要那些呢。当然了，我知道费列森会动整形手术，像是抽脂什么的，可是我认为预防胜于整形。我是会运动的人，霍勒警监。你不喜欢喝苹果酒吗?&rdo;

&ldo;里面有酒精。&rdo;哈利说。

&ldo;真的?&rdo;史德普说，注视着自己的酒杯，&ldo;这么一点哪算?&rdo;

&ldo;你们都讨论身体的哪个部位?&rdo;

&ldo;手肘，我有网球肘，打冰壶很碍事。他开了止痛药要我在上场前服用，那个白痴，止痛药也会抑制发炎，害我每次都拉伤肌肉。呃，我想我也不用提出医疗警告了，反正他都死了。不过吃药来止痛是不应该的，疼痛是好事，如果没有痛感我们就无法生存，我们应该感谢疼痛。&rdo;

&ldo;是吗?&rdo;

史德普用食指轻敲玻璃窗，那玻璃非常厚，将城市的噪声完全隔绝在外，&ldo;如果你问我，我会觉得峡湾和湖水的景观不能相提并论，或者其实可以?霍勒警监，你说呢?&rdo;

&ldo;我家没景观。&rdo;

&ldo;是吗?应该要有比较好，景观让人有视野。&rdo;

&ldo;说到视野，挪威电信给了我们一份费列森最近的通话记录，他死亡那天你跟他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rdo;

史德普以疑惑的眼神注视哈利，脖子一仰，喝完那杯苹果酒，满足地深深吸了口气：&ldo;我几乎都忘记我们通过电话了，我想应该是谈论手肘的问题吧。&rdo;

崔斯可曾说扑克选手如果打算要以虚张声势的功力来赢得牌局，那么注定会输。的确，人在说谎时都会表现出轻浮的行为;然而，崔斯可认为，除非你冷静且刻意记下每个选手的行为模式，否则很难看穿虚张声势的高手正在故弄玄虚。哈利倾向于认为崔斯可的看法是正确的，所以他并未根据史德普的表情、声音或肢体语言来判断史德普说谎。

&ldo;费列森死亡当天四点到八点你在哪里?&rdo;哈利问。

&ldo;嘿!&rdo;史德普扬起双眉，&ldo;嘿!关于这件案子，我和读者是不是有什么应该知道的?&rdo;

&ldo;你在哪里?&rdo;

&ldo;你说话的语气像是你们还没逮到雪人，是不是这样?&rdo;

&ldo;我希望你能让我发问，史德普。&rdo;

&ldo;好，我跟……&rdo;

史德普突然住口，他的脸突然亮了起来，露出孩子气的微笑。

&ldo;不对，等一等，你是在暗示我跟费列森的死有关;如果要我回答这个问题，我想先知道这个问题是以什么条件作为前提。&rdo;

&ldo;要我记录你拒绝回答问题是很简单的，史德普。&rdo;

史德普举起酒杯做敬酒状：&ldo;很常见的反制招数，霍勒警监，我们新闻人每天都在用，所以我们才叫新闻人，英文是presspeople，也就是&lso;逼迫别人&rso;。可是请注意，我不是拒绝回答，霍勒警监，我只是克制自己不要立刻回答而已，也就是说，我要想一想。&rdo;他走回窗边，站在那里对自己点头。&ldo;我不是不肯讲，只是还没决定要不要回答，以及要回答什么，所以现在你必须等一等。&rdo;

&ldo;我有的是时间。&rdo;

史德普转过身来：&ldo;我不是要浪费时间，霍勒警监，但我曾宣告说《自由杂志》唯一的资产和生产工具是我个人的诚信正直，希望你能体谅我身为新闻从业人员有义务利用现在这个状况。&rdo;

&ldo;利用?&rdo;

&ldo;别闹了，我知道我现在就坐在独家新闻的小型原子弹上，目前应该还没有报社发现费列森的死有可疑之处吧。如果我现在就回答你，可以洗清我的嫌疑，可是这样一来我就摊牌了，没有办法在回答问题之前问出相关消息。我说的对吗，霍勒警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