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青叶的声音在颤抖,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我将符箓插在洞口,也跟着跳下了地洞。
杀戮,持续了整整一夜。
尽管比起先前一无所有的境况,眼下等于有了两层保障,但地洞中的人们显然依然无法放松,小孩子的低泣声,女人们的祈祷声,还有极力压低的抱怨声,让地洞显得越发压抑、逼仄。
一夜未眠。
当洞口被打开时,我第一时间冲了上去:“红狐和虎他们怎么样了?”
洞口的勇士一愣,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青叶有些奇怪的问道:“大人,您好像很在意红狐?”
厌恶红狐的人显然不在少数:“那个恶毒的女人,干脆死了算了。”
“是啊,她不是去了外面吗?出去了就不算我们部落的人了。”
“可是虎不是跟她在一起吗?”
嘈杂的议论声,在看到走来的二首领时,一下子静了下来。
“……在大巫的保护下,我们部落成功打退了这些污秽的怪物!”
喝彩声不绝于耳。
“感谢我们部落的朋友,圣女和将军的帮助,让我们为我们的朋友欢呼!”
欢呼声响彻天际。
尤其在听到部落几乎没有死伤就大获全胜时,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绽开了笑意。
是的,几乎。
在这场防卫战中,在这样大规模的怪物袭击中,除了三个守夜的勇士之外,还有一个人。
虎,死了。
听到虎的死讯之后,二首领的声音还有周围的人的声音好像一下子远去了。
红狐失踪了,在他们找到两个人住的地方时,已经不见了红狐的踪影。虎的尸体是在森林里被发现的,死时被怪物啃得几乎面目全非。
这个深情的男人,甚至连一个全尸都无法保住。
死讯依然由老巫医来通知,再加上虎的特殊身份,便变成了二首领一心顾着部落的事情,将个人的小义放在部落的大义之后。
看看周围人或唏嘘或悲伤或激愤的样子就知道了,经此一役,二首领之于民心达到了空前的水平,先前二首领底下的还有些蠢蠢欲动、动作频频的人,这下都消停了。
曲终人散。
蚩尤带着一身血腥和煞气回来了,他的脸上不复平常的浅淡笑意,面无表情,就像是一把还没有收不进鞘里的剑,风吹过,玄色的深意轻轻摆动,甩下血珠来,那衣服竟是被妖血浸透了。
周围的人纷纷散去,好像怕惊扰到什么。
我看着他,双腿又慢变快,冲到了他的面前。
“别……”
我紧紧的抱紧蚩尤,感觉到脸上沾上了奇怪的湿粘,血腥气几乎让我晕眩。
头顶上传来有些无奈的声音:“怎么了?我身上很脏……”
我只是摇头,低声道:“虎死了……”出了声之后,我才发现声音沙哑得可怕,像是许久没有喝水的旅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