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墨写完这句,并没有急着继续往下写,而是抬眸望向君言,一双漂亮的杏眸闪着柔光,嘴角的笑意更是让整张脸添彩不少。
君言有的时候甚至在想,这么漂亮的女人,齐缙竟然可以不动心,是有多大的定力,若是换了自己,恐怕也做不到吧。
她一只手扣了扣案几,发出清脆的事情,思维随着节奏慢慢展开:“记得,当时太后娘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斥责了皇上。”
花墨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然后……然后妹妹记得皇后娘娘哭倒在地上,是皇上上前解的围?所以姐姐是觉得,皇后娘娘从那个时候开始倾慕皇上了?但这也不应该呀,若是郭家真……真成事了,她的身份也不会比现在低,可若是郭家败了,她哪里还有现在的地位?孰轻孰重,皇后娘娘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的。”
君言清丽的声音悠悠而出,传入荣修仪的耳蜗里,荣修仪左手握住了君言的皓腕,腕间冰凉的玉镯和肌肤的温润形成对比。
她用笔在纸上随意画了几道,捡了个空位,唇边扬起几分调笑,不紧不慢地写道:花墨只问一句,娘娘明知道和皇上赌气,对自己的地位有害无利,为何还要继续呢?
君言的手一缩,差点碰倒案几上的墨汁,慌乱地别过头:“姐姐怎么知道的……”
花墨失笑,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妹妹这下明白了吧?若是真动了心,哪里还会去权衡这些利弊?皇后娘娘怕也是如此。
“可她才……才十三岁!哪里知道什么是爱,姐姐也想太多了吧?退一万步讲,皇后娘娘当真是因为喜欢皇上,才和郭家渐行渐远,那又为什么要帮助婉淑媛,来给姐姐和本宫难堪呢?这也说不通啊。”
君言还是不能接受这个说法,她抬手将碰乱的东西放回原位,自己又捧起茶盏轻啜一口,茶杯碰撞茶碟发出不小的声响,荣修仪恨铁不成钢地举起手,敲了敲君言的脑袋。
面上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换上一张宣纸:连花墨都知道前朝有皇后年仅十二岁,照样和先祖伉俪情深。至于娘娘后头讲的,就更好解释了,女人的妒忌心可是与生俱来的。妹妹得皇上看重。若是皇后娘娘当真倾慕皇上,哪里容得下妹妹?婉淑媛就不同了,不过是皇上一个用来权衡挞玛国的妃嫔,实在不足为惧,孰轻孰重,哪个又好拿捏一些,连傻子都明白了吧?
花墨写字的速度在君言看来算是很快的了,也许是一直不能说话,才练就了这个速度。
荣修仪还欲往下写,君言就按下她拿着羊毫的手,面色有些凝重:“说到底,这些也只是姐姐的猜想罢了。后宫里人多嘴杂,这事儿还没个定数,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你我二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姐姐别怪妹妹多嘴,这万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空口无凭,就靠几句猜想,怎么能站得住脚?别说扳倒皇后娘娘了,就是婉淑媛,也不行啊。”
荣修仪听她这么说,忽的笑了起来,将她的手挪开:当然是不能仅靠几句猜想了。不过若是想要有个定论,也不是什么难事,娘娘不妨去探探宓婕妤的口风。
宓婕妤?君言觉着荣修仪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也越来越诡异了:“这事儿和宓婕妤又有什么关系?”
花墨接下去的话,让君言差点把手里的茶盏丢了出去:宓婕妤的孩子怎么来的,我想她一定很清楚了,若是花墨没有猜错,宓婕妤这胎,也是因为郭家才求来的。
“姐姐是从何得知这么多的?妹妹实在惭愧,竟什么也看不出来。”君言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
说的是联盟,可所有的主意和想法均是荣修仪一人所为,自己每次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和平日的机敏有着天壤之别。
荣修仪的笑容愈演愈烈,带着些许戏谑:娘娘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再者说花墨也只是个猜想,还需娘娘去证实。
君言郑重地点点头,将宣纸一一收起,随意寻了殿里的一支蜡烛,火焰吞噬着宣纸,只留下一地的灰烬:“姐姐放心,这事儿本宫一定去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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