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着嫩芽的枝头,十多只喜鹊奇怪的聚集在那里叽叽喳喳的,夏时棋看着它们,迷信起来。
&ldo;我觉得我爸,我妈,肯定是高兴的。&rdo;他说。
&ldo;那是肯定的。&rdo;田佛拍拍他的肩膀,他知道,他不安,却不知道为什么不安。
萧川蹦下车,孟晔伸出脑袋骂:&ldo;作死呢,车还没稳呢……伤着没?&rdo;
萧川上下看下自己,摇头:&ldo;钢铁战士,怎么能被随便摧毁,只要遇到困难,我一个变身……就能拯救地球……&rdo;
文聪用蓝牙锁了车,对他骂:&ldo;别没正型了,作怪也挑下日子。&rdo;
萧川吐下舌头,撕开那些炮仗的包装,开始从山下向山上铺。
看坟的大爷,颇为舍不得,这满山的墓地,就属这座的东家最孝顺,每个月给钱,这么多年就没断过。
&ldo;上好的百子千孙的山坟地,怎么说迁就迁了呢?多可惜啊。&rdo;老人家劝阻着。
田佛递过两条烟:&ldo;大爷,是接我爸妈回老家。&rdo;
大爷接了香烟,呆了下,笑笑:&ldo;回家啊,好啊,回家好,在外面做孤魂野鬼的凄凉呢,回家好。&rdo;
大伯,二伯早就候在了墓前,夏时棋他们来之前,那两个老兄弟已经祭祀过了,锡铁饭盒里的手擀面汤,外加许多家乡大蒸馍。
夏时棋上了山,这么些年,第一次叫自己长辈:&ldo;伯,来了。&rdo;
大伯捏下鼻涕,依旧乱抹:&ldo;啊,来了。我们兄弟三唠唠,五点就来了,以前不敢来,现在来……敢来了,接他们回家,就敢来了。&rdo;
夏时棋看下上下,这里是最后一次来了,没有舍不得,他如释重负,这么多年了,堵在他心里的大疙瘩,就在这里。
&ldo;时候不早了,时棋,你看?&rdo;孟晔他们问他。
&ldo;开始吧。&rdo;夏时棋脱下西装,走到父母坟前,跪在那里,他看着他们,爹妈都冲他笑着。
&ldo;爸,妈,今天天气挺好的,我和田佛,还有伯伯,还有他们接你们回家,回你们一直想回的家。&rdo;
夏时棋说完,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田佛跟在他后面也磕。
今天,这群人一个工人没叫,觉得,这事情还是自己做的合适。
扒开青石坟顶,扒开硬土,夏时棋的心越来越颤抖,当那个水泥盖露出来的时候,他撕心裂肺的喊了了句:&ldo;爸啊……妈啊……&rdo;
陶乐童恒当时就哭了。
&ldo;时棋,不哭,不哭,这是好事,别哭啊,你看,叫咱爸,咱妈看了你难过了。&rdo;田佛哄着他,狠狠的把他抱在怀里。
夏时棋哭的肝肠寸断的,十多年的委屈,都在此刻喷发出来了,田佛一直拍着他的背,他知道,他堵得慌,堵得难受,他难得有个发泄的时候,这男人长大了就没机会哭了。
&ldo;孩子,起盖,老家那边都准备好了,咱们中午前要回去的。&rdo;二伯伯小心的提醒着。
田佛拿出手绢帮夏时棋擦干净眼泪。
轻轻的推开水泥盖,两个排放整齐的骨灰盒子露了出来,夏时棋晃了一下,田佛挽住他:&ldo;你要是倒了,谁接他们回家,我们都不是亲儿子的。&rdo;
夏时棋看下田佛:&ldo;田佛,我接咱爸,你接咱妈。&rdo;
田佛点点头,沉声说:&ldo;好。&rdo;
那对骨灰盒,年代已经久远了,都发了黑,孟晔他们从一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最好的骨灰盒预备在一边,打开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