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她最不需要一个把她的心烫得颤抖的人来扰乱她的注意力了。说起来,这阵子她忙,都有好几天没想起这个人了,可人真到她的眼前的时候,宋小五才发现这小鬼早入住了她的心。她很喜欢他。宋小五握着他温热的手搁到腹部,又把另一手搭了上去后,方才浅浅入睡。等她睡过去了,侧着她那边睡的德王睁开了眼,就着床头的那点浅淡的火光看着她美丽的睡容。她怎么就这么美呢?德王又挨过了一点,睡在她的枕头上,挨着她的发,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他回来了,回到她的身边来了。他以后会变得更好,会活得长长久久的跟她在一起。宋小五习惯寅时中醒,她醒来时,床头的油灯暗淡了不少,她侧头睁开眼看着他的鼻子和唇一眼,复又闭上了眼,感觉着他温热的气息。这个人是她的。这种感觉有点让她沉醉。她趁着此正要想事的时候,嘴唇上有了温热又炽烈的气息,她睁开眼,逮到了一只偷亲她的小鬼。小贼并没有做贼心虚的觉悟,看到她醒,两嘴一咧,笑了起来,手也抱上了她的腰,腿也缠上了她的腿,就片刻间,整个人就像只八爪鱼一样缠上了她的人。宋小五顿时就感觉她被这个人密密麻麻地裹住了,无论是她的身,还是她的心。小鬼还是相当聪明的。当小鬼缠上她,中间那东西隆起后,被他抱得紧紧抽不出手的宋小五情不自禁咬了这小坏蛋的鼻子一口。小坏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还低头缱绻地叫她:“小辫子。”他好喜欢她。宋小五见她这一咬,东西更烫了,干脆就不动了,撇过头看着床外,这一间隙间,小鬼的头埋到了她的颈间,呼吸粗糙了起来,烫得她的脖子生疼。宋小五没动,只是当他松开手往她身上摸的时候,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当下,德王委屈得忍不住咬了下她的脖子,宋小五不为所动,抓着他的手不放,腰更是压着他抱着她的另一手不许他动弹。“坏家伙。”德王恨恨地咬了她一口,又怕咬疼了她,轻轻地舔起了她的伤口来,这一舔,他是发现了新乐趣,舔完又轻轻地咬起了她另外的脖子肉来,咬完又舔,舔完又咬,乐此不彼。宋小五一直等着他下去,却发现他一直挺着没动静,反把她的脖子快咬到她喉咙中间来了,受不了的宋小五猛地抽出一手,狠狠地拍了他的脑门一记。轻脆的拍打声一出,趁小鬼瞪大眼的时候,宋小五翻身下床,娇喘着气,却还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她未拿披风,就着睡衣就去了隔壁的洗漱间。她也需要冷静冷静。德王躬身趴在床上看着她走,等她消失在门口了,他往床边爬了爬,趴到床头床边看着她毫不无情地走了,伤心地扁了下嘴,等低头又看到了她盖的被子,德王眼睛又瞪大了,刹那就麻利地钻进了她的被子,枕着她的枕头,闻着她的香味深深地吸了口气。“哇。”德王脸红红,把她的被子扯着盖着头,左手往下,做起了坏事来。太有感觉了。必须成亲。宋小五回屋后,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她回头看了看,门窗紧闭,不过门栓是打开的,看来人是走了。等她回身整理床的时候,没有眼瞎的宋小五发现她的枕头不见了……她抖着她的被子,闻着那上面的膻味抽了抽嘴角。过了好一会儿,她揉着头疼的脑袋,无奈又疼头地低声笑了起来。这熊孩子,千万别告诉她,他留个有他味道的被子,是打算换她一个枕头?真若是如此,是得好好收拾一下。这厢德王趁着还没天亮,抱着小辫子的枕头偷偷摸摸地回去了,等他带着小寒大寒两个铁卫刚回到他的寝殿,就碰上了在他的宫殿当中煮茶喝的杨公公。抱着枕头的德王看到他,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往他寝室走。杨公公看着他,慢慢喝完他手中的那杯茶,等人不见了,他也喝完站起了身,朝两个铁卫点了点头,让他们去换班,他则进了主公的寝室。德王正躺在他的大床上枕着枕头脱裤子,见到他来,难得在杨标面前害羞的德王脸红了一下,拉过了被子盖住了腿,把里头的裤子脱了扔了出来。杨标瞥了那白棉裤一眼,一脸冷漠看向了德王。德王脸有点红,但嘴角满是笑,眼睛发光地跟杨公公道:“小辫子的床太香了。”杨标忍了忍,方淡然道:“没弄死你?”德王不计较他的口气,猛摇头道:“没有,还让我亲,我亲了一口又一口,哎呀,还想亲。”杨标扭过头,转过身就走。德王在他后面得意地道:“我还盖了她的被子呢。”不想听的杨标加快了脚步,后悔进了这门。德王在后头喊了起来:“等成亲了,我要一夜十次,不,一夜百次。”杨公公冷笑着去了,留下想当一夜百次郎的德王咬着嘴,认真地回忆着与她亲吻的感觉。宋小五换好床单,把屋子收拾好后让老叔老婶今日上午把院子里的雪扫好就行了,不要去忙别的,跟两个老家人吩咐完她去了父母的房里,她一进去,脸色好了许多的母亲见着她就抱怨:“你爹非闹着要起,你说说他。”宋爹正在一头扶着根求来的扁担在走路,大冷天的一早他走出了一身汗来,见他娘子说他,没脸没皮的宋大人笑嘻嘻地看着夫人,还煞有其事地点头,“夫人有理,是为夫的不是。”张氏白了他一眼,端着盆气呼呼地去了。“别自己忙,事情交给下人做,别冻着手了,哎呀你们看着点,别让夫人碰冷水……”宋大人在她背后喊,叮嘱门边的下人。他喊得太大声,院子对头对面的屋子里都听到了,刚醒过来的老太太听着冷哼了一声:“刚起来就炸呼,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种。”正打哈欠的英婆哈欠打到一半,愣了愣,给老太太赔笑道:“从小就是这个样,不是个好的。”老太太哼了一声,往日她是要就着这话埋汰那个小时候跟他祖母亲,不跟她亲的小儿子两句的,但她只哼了一声,没再接话。算了,都过去那么久了,久得她都记不清那个只一手就把她推入无底深渊的老婆子的脸了。这头宋小五坐在椅子上,问宋大人:“头疼吗?”“不疼。”“那多走两步。”满头大汗,一步步移得艰难的宋大人心里就跟被刀子捅了一刀一样,不满地看着她:“心里头没爹了是吧?啊?”想发火的宋大人本来觉得举步唯艰,现下又觉得他身上有了无穷的力气,跌跌撞撞地快步走到了女儿面前,点着她的额头恨恨道:“白养你了,白养你了,你才几岁就不要娘和爹了?没良心的,还让你娘给你备嫁妆?告诉你,家里的东西一样都不给你,看你怎么嫁!”宋韧一想她要嫁人心里就疼,扯着沙哑的嗓子吼她:“就不知道再多过几年再嫁啊?”宋小五想了想,问了他一句:“那多过几年?”宋大人一看事情有得商量,一抬袖子抹了把汗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还真认真想了起来,他本来想说五年的,但五年有点不靠谱,他便提问道:“四年?”宋小五不禁笑了一声。“你笑什么?”“四年啊,我倒是行,就是不知道你女婿会不会把你家拆了。”宋小五碰了碰水壶,见水壶是烫的,便倒了杯还有点烫的白开水出来,拿两个杯子倒了两遍凉了凉水,放到了他手边。宋大人一口气把水喝了,“叮咚”一声豪气地放下杯子,“那三年半!不能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