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朝颜好一阵恍惚。她居然结婚了!罗憩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种什么滋味,酸酸甜甜的,小猫挠心一般。他凑过去:&ldo;夏朝颜!&rdo;得意地打开自己手上那个大红的本本,翻到带照片那一页,&ldo;你老公我帅吧?&rdo;朝颜不理他,看着手中那个红本子,端详了半天,突然间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感慨的话出来,&ldo;唉,我还一直以为自己能晚婚呢!&rdo;
罗憩树嗤之以鼻:&ldo;现在才想起来响应国策,夏朝颜你矫情了点儿吧?&rdo;他瞪着她,&ldo;你还以为自己小着哪!要搁古代你可一早就该是罗夏氏了,&rdo;他晃晃手中的红本本,得意洋洋地,&ldo;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在家里相夫教子,后面跟着一长串流着鼻涕圾着拖鞋的小萝卜头们‐‐&rdo;
他摸摸下巴,唔,爹啊娘的叫着,浩浩荡荡的倒也十分有趣。
就这一点来说,独生子女那是的确孤单了点。
一长串?大热的天,朝颜愣是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她看着罗憩树一副浮想联翩的模样,不可能在想什么好事情,有几分羞恼:&ldo;你慢慢做梦吧啊,我可要走了!&rdo;
罗憩树一把拉住她:&ldo;干嘛去?&rdo;
朝颜微微蹙眉:&ldo;送谭菱,她今天走。&rdo;
毕业前夕,班上其他人工作都定了,朝颜她们宿舍却是异数,除了黄蓉蓉,其他还都在半空中吊着。
吊着归吊着,还有吊上吊下的区别。
罗憩树一早警告朝颜不许找工作,郑重承诺要拿大馅饼儿砸她。她索性也就真的安心待着被砸。许闻芹催了好几次见她不动,以为她保送的事情黄了心里还难受,准备来年考研呢,家里境况反正还过得去,也就不再催她,随她去。
张若嘛,她最近神神秘秘的,还天天早出晚归,官方回答是忙毕业前的积欠考试呢!黄蓉蓉眼尖地好几次看到她从那辆在s大学生中挺有名气的蓝色宝来车上下来,做贼似的,大老远就四处张望着,心里想,啧啧,这课补的!够肥水不流外人田的!
不过,即算这样,也还是没有谭菱带给她们的震撼大。
毕业前几天在宿舍里,黄蓉蓉跟朝颜忙着收拾归类东西,张若反正人影也不见一个,就只有谭菱,什么也不收拾,天天躺在床上,也不睡,光翻身,焦躁,唉声叹气。
黄蓉蓉跟朝颜起先装傻,谭菱脾气实在不好,犯不着撞上去。
到后来两人没法看下去了,先是朝颜咳了一声,还没开口呢,黄蓉蓉已经在旁边插嘴了:&ldo;谭菱,有话就直说呗,表天天女鬼似的。&rdo;那个虚无缥缈的叹息声听得她们心里一阵一阵的寒战,&ldo;来来来,说出来给俺们听听,老革命又碰到什么新问题了?&rdo;
谭菱又翻了个身,托着腮帮子闷闷地,显然是思索了好多天了:&ldo;你们说,如果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500万,你们阿还愿意继续工作?&rdo;她们宿舍的人跟着张若,南京腔学得都挺像模像样。
&ldo;切,&rdo;黄蓉蓉一副受不了的模样,重新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ldo;白痴问题,不存在的假设前提,无解。&rdo;
谭菱转过头来:&ldo;朝颜,你呢?&rdo;
夏朝颜想了想:&ldo;会啊。&rdo;
&ldo;为什么?&rdo;
&ldo;为什么?&rdo;朝颜拍拍手上的浮灰,随口答道,&ldo;因为有些乐趣,钱买不来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