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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ldo;恩恩。&rdo;喜儿回话：&ldo;我家表姐在宫里做事，我还听她家人说，女主早就知道他身份，他把毒下在茶水里，女主其实一次也没喝。&rdo;

&ldo;是吗？&rdo;晏青衫又回了句，却已回复平静，手间茶水端的稳稳当当。

原来如此，原来还有一只手隐没在深处，冷眼看着外头翻云覆雨。

贺兰珏口中那所谓痴肥无用的女主，却原来是这样狠辣一个角色。

可怜他一世劳碌，到头来却只是一枚棋子，被落到沙场之上，替人拓疆扩土。

可怜那复国之路迢迢，到头来却只是场幻梦。&ldo;喜儿你去吧。&rdo;晏青衫最终挥手，身子深深陷进躺椅：&ldo;我累了，想打会子盹。&rdo;

喜儿闻言去了，他闭上双眼，却哪里能够入梦。

院落里响起细碎脚步，有人缓缓走到他躺椅跟前。

他张开眼，看见一张清秀脸孔，以及一袭已经空落的衣衫。

脸孔他熟悉的很，因为他曾在张纸上反复描绘，要那江湖人再造一个截然不同的萧骋。

可那身形却是异常的消瘦，半点也不象先前那个巍峨的七爷。

是的，来人是七爷，那已经两年不见，有些许陌生的萧骋。&ot;&ldo;你跟我走吧。&rdo;萧骋开口，一把握住了他腕：&ldo;你和那驸马的事情女主已经知晓，这会子已经差人来捉你了。&rdo;

言语仓促寡淡，但那一握却是炙热，比当年毫不退减。

&ldo;捉？捉我做什么？&rdo;晏青衫看他，犹有三分不信。

&ldo;你明不明白，她对那所谓程御香驸马也有些真意。&rdo;萧骋顿足：&ldo;可是那程御香是谁，你再清楚明白不过，他心向着你，所以才放你自由。现在他死了，那女主难免找你泄愤……&rdo;

很是复杂绵长的一个故事，被他三言两语道尽。

你爱我，我爱他，可笑世人兜来转去，却总也逃不脱这些纠葛。

晏青衫不由挑眉笑了，将手自萧骋掌间挣脱。

&ldo;那么就由她来捉好了。&rdo;他道：&ldo;我燕国君主殒命，我理当陪葬。&rdo;

一席话将空气凝结，萧骋在原地痴站，心间又开始激烈挣扎。

最终勇气战胜怯懦，他往前一步，立定心意再不更改。

&ldo;这所谓立场，你就不能放弃吗？&rdo;他道，语声滚烫：&ldo;我都已经放弃，你就不能放弃吗！&rdo;

&ldo;你放弃？&rdo;晏青衫闻言看住了他，眼中苍凉多于诧异：&ldo;你放弃什么？放弃恨我？放弃立场？就这么由着地下亡魂不安？就这么原谅我？就这么让那些血都白流，让赤国白白覆亡？头顶三尺有神明啊七爷，你的良心会不得安宁。&rdo;

萧骋沉默了，虽则这个问题自己已被拷问过无数遍，可一旦问出了口，却还是即时能让他沉默。

两年，七百多个曰夜，为这个问题他立过多少中宵。

多少挣扎才寻得答案。

&ldo;我放弃了。&rdo;他道，声音悠远，穿越一切阻亘：&ldo;放弃复国。月氏已一统河山，曰子方才安定，我没有勇气再面对一次血流成河，我承认我怯懦。我也放弃恨你，要赤国覆亡的并不是你，而是我，是我软弱无定不能识人，根本不配为一国之君，与其恨你，还不如恨我自己。这些我都放弃了，我已做好准备，死后坠入阿鼻地狱，任由先祖责问，永世不得超生。&rdo;

洋洋洒洒一路都是放弃，他越说只觉肩头越松，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不去追究对错，至少这放弃让他轻松，有饶恕自己的释然。

&ldo;你就是我的劫数，关于这点，我也认命，放弃挣扎。&rdo;他又追加了句。

晏青衫顿时只觉心头滚烫，所有苦痛辛酸都做烟尘散尽，喉头打结半天也吐不出个字来。&ldo;我不配呢七爷……&rdo;许久后他才只得这句，拿手支住了额角，辗转来去，不相信自己的生命也会这样峰回路转。

&ldo;我不配……&rdo;他仰起脸，又重复了句，眸中烟波浩淼：&ldo;我不过是个无情的戏子，不值得你如此……&rdo;

&ldo;你若真的无情，那么这是什么？&rdo;

身前萧骋道，将他左手摊开，摩挲掌心那一道绵长疤痕。

同时他也抬眼看他，看到极深处去：&ldo;那曰剑往我刺来时，你握住了剑身，那是为了什么？不要告诉我那转眼一刻你也没忘了做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