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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1页）

&ldo;因为她喜欢你?因为你也可能变成雪人那种人?&rdo;

哈利甚至不记得曾跟萝凯说他和卡翠娜很相像。

&ldo;她看起来好孤单、好害怕，&rdo;哈利说，雪花飘落到他眼里，刺痛他的眼睛，&ldo;好像迷失在黄昏里。&rdo;

靠，真该死!他眨了眨眼，感觉泪水涌上，喉头似乎有个握紧的拳头硬是要冲出来。他是不是要崩溃了?萝凯温暖的手抚上他的脖子，他全身僵直。

&ldo;你不是她，哈利，你是不一样的。&rdo;

&ldo;是吗?&rdo;他露出一丝微笑，移开她的手。

&ldo;你不会杀害无辜的人，哈利。&rdo;

萝凯说要载哈利一程，哈利婉拒了，搭上公交车。他看着车窗外飘落的细雪和奥斯陆峡湾，心想萝凯竟然在最后一分钟说出了&ldo;无辜&rdo;两个字。哈利回到苏菲街自家门前，正要开门，忽然想起家里的速溶咖啡喝完了，便步行十五米前往转角的尼亚基杂货店。

&ldo;很少在这个时间看见你。&rdo;阿里说，接过了钱。

&ldo;今天放假。&rdo;哈利说。

&ldo;天气真糟糕对不对?气象报告说接下来二十四小时会降下半米深的雪。&rdo;

哈利不安地玩弄手中那罐速溶咖啡：&ldo;那天在院子里我不小心吓到了萨尔玛和穆罕默德。&rdo;

&ldo;我听说了。&rdo;

&ldo;很抱歉，我只是压力有点大而已。&rdo;

&ldo;没关系，我只是怕你又开始喝酒了。&rdo;

哈利摇摇头，露出虚弱的微笑。他喜欢巴基斯坦人的直接。

&ldo;很好，&rdo;阿里说，手中数算要找的钱，&ldo;你家重新装潢好了吗?&rdo;

&ldo;重新装潢?&rdo;哈利接过找的钱，&ldo;你是说那个霉菌清除员?&rdo;

&ldo;霉菌清除员?&rdo;

&ldo;对啊，那个来检查地下室有没有霉菌的家伙，他的名字好像是叫史督曼。&rdo;

&ldo;地下室有霉菌?&rdo;阿里露出惊吓的表情。

&ldo;你不知道吗?&rdo;哈利说，&ldo;你是住户委员会会长，我以为他跟你说过这件事了。&rdo;

阿里缓缓摇头：&ldo;说不定他是跟毕尔说的。&rdo;

&ldo;谁是毕尔?&rdo;

&ldo;毕尔&iddot;亚斯比森啊，他在一楼住了十三年了，&rdo;阿里说，用责备的眼光看着哈利，&ldo;他是委员会副会长，任期跟我一样久。&rdo;

&ldo;哦，对，毕尔，&rdo;哈利说，假装记起这个名字。

&ldo;我会去问问看。&rdo;阿里说。

哈利上楼回到了家，脱下靴子，直接走进卧房，倒头就睡。他在卑尔根的旅馆里几乎没怎么睡。他醒来时，嘴巴干燥，胃部疼痛。他下床喝了些水，走进走廊，却陡然停步。

他回来时没注意，这时才发现墙壁全都恢复原状了。

他每个房间都去看了一圈。真是太神奇了。墙壁恢复得完美无比，好像从来不曾被拆掉过一样，墙上看不见钉孔，也没有一条线歪斜不正。他摸了摸客厅墙壁，确定这不是他的幻觉。

客厅靠背椅前方的桌子上放了一张黄色的纸，上头有手写的字迹，那封信写得十分工整，不可思议地散发出一种美感。

霉菌清除完毕。你不会再见到我了。史督曼。

ps：我得把一块木壁板翻过来用，因为我割伤了，血滴到上面。未加工的木材沾上血是洗不掉的，唯一的办法是把墙壁漆成红色。

哈利在靠背椅上坐了下来，欣赏平滑的墙面。

等他走进厨房，才发现这个完美奇迹缺了一角。萝凯和欧雷克的月历不见了。那件天蓝色洋装。他大声咒骂，疯了似的翻寻垃圾桶，连院子里的大垃圾箱都翻遍了，最后只好承认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已经连同霉菌一起被连根拔除。

对精神科医师夏丝迪&iddot;罗斯摩来说，今天绝对是个很不一样的工作日，不只是因为太阳难得在卑尔根市的天空露脸。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窗内是颂维根区霍克兰医院精神部门的走廊，夏丝迪在走廊上匆匆走过。霍克兰医院改过太多次名字，以至于很少有卑尔根人知道它现在的正式名称是颂维根医院。然而隔离病房依然被称为隔离病房，除非有人宣称这个名称有误导之嫌或有污辱之意。

对于即将来临的看诊时间，夏丝迪既害怕又期待。这名患者被安置在隔离病房，就她记忆所及这是精神科用过的最高规格的安全措施。院方和克里波刑事调查部的艾斯本&iddot;列思维克，以及卑尔根警署的克努特&iddot;穆勒尼森，在道德尺度和执行程序上达成协议。这名患者是精神病患，因此不能接受警方侦讯。夏丝迪是精神科医师，所以有权和患者说话，但她是为患者的最大利益着想，和警方侦讯的目的有所不同。最后还牵涉保密原则的问题。夏丝迪必须自行评估她们谈话时出现的信息是否对警方十分重要，再决定是否深入了解。反正这些信息在法庭上不具效力，因为话是从一名精神病患口中说出来的。简而言之，他们是走在法律和道德的地雷区，即使走错一小步都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因为她所做的每件事都将被司法系统和媒体放大检视。

诊察室外站着一名看护员和一名制服警察。夏丝迪指了指别在她白色医师袍上的证件，那名警察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