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锥儿会躲一躲,接着,把每一天都当是最后一天,将下巴扬给他,软绵绵地陷在他怀里,两个人没羞没臊的,久久杵在屋当间,丝丝缕缕地缠绵。
大爷仍像他说的那样,不碰他的衣裳,许锥儿有时候真希望他碰了,发现他是个小子,骂他,厌恶他,那样他心里倒好受些。
&ldo;老大,&rdo;许锥儿嘴上湿淋淋的,从他颈间抬起头,&ldo;你要好了,按之前说的……啥时候给俺写休书?&rdo;
大爷蹙了蹙眉,攥着他的胳膊:&ldo;什么休书。&rdo;
&ldo;就是……&rdo;许锥儿被他攥疼了,稍稍往后躲,&ldo;之前你说给俺的,让……让俺改嫁的休书。&rdo;
大爷显得有些愤然,用力提起他的肩膀,正要说什么,屋外有人叫:&ldo;大爷、奶奶,开开门,老太太来了!&rdo;
大爷用一种被伤狠了的、怆然的目光看着许锥儿,默默别过头,一拐一拐地去开门,门外,他娘端端站着,像是知道屋里在干啥,没直接进来,而是侧着头往里瞟一瞟,施施然跨过门槛:&ldo;丫儿啊,娘想吃你晒的核桃了,去,挑几个大的来。&rdo;
许锥儿立刻就去,是孝顺她,也是躲大爷,院东头本来挺大个核桃堆,日子久了,零零落落就剩那么几个,仿佛许锥儿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他傻站了一会儿,抱着裙子蹲下来,挑来拣去,好不容易凑了四个,捧在手里往回走,走到门口刚要推,听里头大爷嚷:&ldo;……她是我的手脚,我的魂儿!&rdo;
许锥儿一愣,停在那儿,听老太太像是叹了一口气:&ldo;那丫头,到底不是体面人家出来的,&rdo;她仿佛很心疼,也很无奈,&ldo;你就当养了个小的,一年到头睡她屋都行,就是……不能扶正。&rdo;
许锥儿觉得心口疼,疼得腔子都要裂了,屋里老太太又讲:&ldo;再一个,德永,大娘们都说她身上……&rdo;她停了好一会儿才说,&ldo;好像还没来过,你总要有个后啊。&rdo;
许锥儿手一抖,大核桃掉在地上,啪嗒一声,绕着他转了个圈儿,滚出去,屋里立刻噤声,门嘎吱从里头拽开,大爷拄着拐站在那儿,空望着他,张了张嘴。
许锥儿硬生生的,扯出一个笑:&ldo;那啥,&rdo;他抖着嘴唇,&ldo;没、没拿住……&rdo;
前院突然砰地一响,像是放喜炮,许锥儿打了个颤,远远就听见有人喊:&ldo;快!跑啊!土匪进院儿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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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突然砰地一响,像是放喜炮,许锥儿打了个颤,远远就听见有人喊:&ldo;跑啊!快!土匪进院儿了!&rdo;
是枪响!
大爷一把抓住许锥儿的胳膊,把他往屋里拉,外头很快枪声连片,满耳是惨叫声和女人的哭喊,大爷搂着许锥儿,还想去拉他娘,拐杖翻倒,他重重摔在地上。
&ldo;老大!&rdo;许锥儿懵着,要去搀他,大爷却像发了疯,红着眼,冲老太太喊:&ldo;把她藏起来!&rdo;他指着里屋的大柜,&ldo;拿破布盖上!&rdo;
老太太反应过来,拽着许锥儿往里推,大爷跌跌撞撞爬起身,扑到床边,拉开床架子上一只小抽屉,里头有一把手枪,旁边散着七八颗子弹。
&ldo;娘你干啥,&rdo;许锥儿急得要哭了,&ldo;你先管老大呀,他腿不好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