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感茫然。
恰这时候慕肃走了过来。
今天是他二姐及笄礼,为表重视,他倒也换了身得体的竹青色锦袍,衬得一张娃娃脸有了几分沉稳味道,越来越像个值得依靠的男人。
事实也是,很快他就会崭露头角。
敛起前世有经验的预见,许如凉莞尔一笑算作见礼。
慕肃反应平平,睇着她淡淡地道:“今天你就跟着我,别乱跑,否则出了事……”似乎觉得自己太乌鸦嘴,暗暗唾了一声,后面的话便没再说下去。
知道打忌口,看来真的成熟了。
许如凉心下哂笑,顺从地听他引导,很快便融入到大典的喜庆氛围中。
而这厢谪仙居三楼雅间内,却是另外一方光景。
慕连煊和颜茗再度聚首,隔着矮几相对而坐,各自面前放一只青花瓷盏。两只茶盏中间摊着一张狭长的纸条,大部分字迹已经被茶水渍得模糊不清。
碧绿清澈的明前龙井悠悠地冒着热气,气氛却寒冷得几乎凝结。
颜茗一会儿看看被沾湿的纸条,一会儿看看慕连煊,心里满满都是不理解,三殿下几时变得这般没定力?
区区线报,也能叫他激动得手抖……
颜茗剥起纸条来看,只约摸看到“寻找软猬甲”几个字,登时沉了脸色。依稀辨认下去,不禁神色大变,吃惊地望向慕连煊。
慕连煊面沉寒霜,一言不发。
直到茶水不再冒热气,颜茗才打破沉默道:“你要帮她?”
慕连煊未作答。
“不用说了。”颜茗兀自冷冷地笑,十分轻蔑:“就算她要星星要月亮,我估摸着你也会想方设法给她弄下来。”
“她既不要星星,也不要月亮,只是想要一件软猬甲。”
慕连煊苦笑,取下腰壶,嘬了一口,呛了。
“是,她不贪心,她多容易满足啊?只要一件软猬甲!”颜茗嘲讽着,不忍直视地撇开眼,“可软猬甲是随随便便说要就能有的吗?你要上哪儿去给她弄去?”
关于软猬甲的传言。身为江湖中人,颜茗自然有所耳闻,甚至御风阁也曾多方搜寻。不过终无所获。
他当然不会知道,那件绝世宝甲,此刻就安安稳稳地压在慕连煊的箱底。
慕连煊缓缓掩下咳嗽,苦笑着又摇了摇头。
慢条斯理模样,端是叫人看着焦急。
颜茗不禁心火上蹿,“嗖”地站了起来,指着慕连煊怒道:“你看看你自己。为许家那丫头,消沉成什么样了?又是哭又是笑。还像个男人吗?”
那些岁月意气风发犹在眼前,转眼,并肩作战的队友变成了借酒消愁愁更愁的醉鬼,心痛的是他这个旁观者。
颜茗恨铁不成钢地重重哼了一声。
“十三。”慕连煊抬起眼皮睃了他一眼,凉薄地道:“你体会过像个男人一样爱着一个女人的感觉吗?”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男人,爱女人……
颜茗语滞。
“颜十三啊颜十三,”慕连煊讥诮地大声笑起来,“你根本就不喜欢女人,怎么会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