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从小就教导她要明是非,错了就该道歉。
叶卿清笑了笑,也没再与她计较。
在定王府的这两日,陈云瑕可谓是完完全全地被叶卿清折服了。
想到之前母亲和苏家的人都在贬损表嫂和姨母,她心里自有了一番计较。
在她看来,叶卿清虽然表面看起来气势压人但实则心善人好,而姨母虽然性子寡冷了些,但也非常慈和。至于表姐齐思思,更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很是亲切。
在她第一次见到苏明心的时候,她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她是自己母亲的姐姐,真的一点都不像,她年轻美好地要说是定王妃的姐姐似乎才比较合理。
经过这些,她对苏柔的观感大打折扣。她可没忘记,苏柔当时告诉母亲不管什么方法只要能进定王府请到人就行,甚至暗示她可以采用一些极端的法子。
她对苏柔喜欢不起来,哪怕她也像叶卿清这般送了她首饰衣裳。可她对亲人的利用让她反感,真要是有诚心,怎么不自己上门,不自己采用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请见表嫂!
在陈姑娘的心里,苏柔已然被画上了一个大大的白莲花与心机婊的标记。
苏老夫人寿宴当日,叶卿清带着齐思思和陈云瑕一起去的苏府。
装扮不算雍容华贵,但不失定王妃的身份;礼物不算独树一帜,但也没缺了礼数。总之一切随大流便是,并没有因为苏家和定王府是姻亲,就花费多余的心思。
苏老夫人在看到叶卿清和她的礼单时,嘴角一抽。定王府缺钱?这些礼物还比不得柔儿送给她的那一方松鹤延年的绣屏,那可是特意请来的湘洲第一绣娘专门为她绣的。没想到这女人还是个小家子气的,哪里比得上她的柔儿!
苏老夫人对于叶卿清“抢”了本该属于苏柔的定王妃一事依旧耿耿于怀。如今苏柔虽然跟了慎王,可做贵妾哪里比得上正妃。
想到这里,苏老夫人更没了好脸色。
一些看出门道的人不禁暗讽这位老夫人年纪大了不经事,定王妃屈尊来给你贺寿,你还给人摆脸子看,这也是定王不在京城,不然事情早就闹大了。
叶卿清不在意这些,今天本就是来装个场面顺便看看苏柔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要是苏老夫人真的一反常态和她亲近,她反而要不自在了。
齐思思显然和叶卿清一样的想法,反而是一边的陈云瑕忍不住走上了前:“外祖母,这些礼物可都是表嫂精心挑选的呢,表嫂可有心了!”
陈苏氏见状将陈云瑕拉到了一边,嘴里低斥了一句:“就你多事!”
陈云瑕悄悄朝叶卿清吐了吐舌头,倒是一点没介意。
接下来无非就是一些夫人们陪着苏老夫人聊一些家长里短,说些吉利话。而姑娘们则都去了园子里。
讲真的,今天来的人没多少是真心的,无非是得到消息说定王府和慎王府都会有人前来,这才前来贺寿的。
苏老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了,自然心中虚荣无比。
叶卿清坐在一边,有人说话也接着,在场的夫人对这位年轻的定王妃多有好感,如今见她举止得宜、不骄不躁,更是在心中给了她大大的加分。
屋子里的气氛也算融洽,这时候,有个小丫鬟进来禀报道:“大姑奶奶回来了,已经过来这边了,慎王爷也来了,这会儿正在前院呢!”
苏老夫人脸上大喜,见苏柔一身珠光宝气地走了进来更觉脸上有光。苏柔是妾,依例不能穿正红。
可那一身接近正红的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看起来比之正室丝毫不逊色,随着她的脚步而晃动的红翡滴珠金步摇更是为她的华厚妆容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然而,苏柔这番打扮固然看起来华丽富贵、妖娆万千,可在座的都是些名门贵妇,是正室大房,往日里最看不得的就是那些以色侍人,妄图鸠占鹊巢的狐媚子。可想而知,大家心底对苏柔都是鄙夷甚至厌恶的。
一个好好的高门嫡女放着正室嫡妻不做,偏要与人为妾,分明就是心术不正、贪图富贵。
不过,因着齐浩扬的重视,倒也有些想要攀附关系的人主动上前攀谈起来。
“见过定王妃。”苏柔越过众人,径直走过来朝叶卿清行了个礼。
语气柔和,态度恭谨。
叶卿清并没有上前去扶她,甚至没有示意身后的绿翘或者紫苑上前,而是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微微一笑,淡淡地回了句:“苏姨娘起来吧,不必多礼。”
苏柔起身,两人眼神碰撞,叶卿清没有错过那抹漆黑中散发出来的怨毒。即使只有一星半点,可敏锐如叶卿清,却依旧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
这两人一坐一立,一装扮清雅一打扮隆重,明明都是风华正茂的绝色丽人,叶卿清在众人眼里却高了苏柔不止一个台阶。
说是先入为主也罢,后来相较也好,一如当初在齐子皓的事情上一样,苏柔隆重出师,却注定要未捷身先死。
宴席尚未开始,一众女宾都进了苏家的园子里赏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