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人群之中,一个虬须汉子,正扶着一个黑瘦的男子,手臂下垂,血流满地,怒目圆睁地在骂人。
&ldo;呔你那汉子,大早就骂我们荡南,可不太地道吧?&rdo;人群中一个中年汉子喝道,看他穿着糙鞋,挽着裤腿,但衣襟洁净,不似个惯干体力的人。他一声喊,马上有数位附和,也许在荡南还有点地位。
&ldo;怎么,你们敢做还不许我骂么?&rdo;那虬须汉子是个暴躁性子,可管不得这许多,又开始骂起来。
&ldo;这不是张家兄弟么?&rdo;这边赤脚的渔夫中,一人问道,&ldo;有话慢慢说,各位头领都在,说出个理,也不怕荡南的人蛮横。&rdo;看来荡北的渔夫倒也理智。
原来这两位是荡北地张家兄弟,因为近日家里有些事情,需要用度,因此大早就出水打渔。在芦花荡附近找了个好处所,正欢喜下了几次好网,不料斜剌里冲出来一艘船,硬说他们越界了。将船上的鱼虾抢了不说,还将张家的小弟左手五个手指削了四根。
说着,那年轻黑瘦的汉子抬抬手,果然左手已经只剩个大拇指,看得我心惊胆寒。
&ldo;那你们可曾越界?&rdo;先前那赤脚渔夫问道。
&ldo;当然没有,我在这江上十多年了,怎会不知道疆界。&rdo;那虬须汉子怒道,&ldo;可对方硬说我越界了,还下次狠手。&rdo;那下手的人可曾说过叫什么?&rdo;白玉堂突然插口问道。
&ldo;他倒没说叫什么,下手之后就扬长而去,我……&rdo;那汉子气愤地说。
&ldo;可有提到某个头领地名号?&rdo;白玉堂不死心,继续问。
&ldo;好像说起过,说他家五爷大闹京城,连开封府和皇帝都怕他,&rdo;那汉子显然是觉得对方在吹牛,一脸不屑,&ldo;对了,他说是白玉堂手下!&rdo;
55丁家双侠
什么,白玉堂的手下?这边小白鼠惊得差点跳起来。
&ldo;白玉堂就该这么狂妄么?&rdo;荡北的一个头领不满道,&ldo;我们两边虽然没什么交往,但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坏了规矩,不能就这样算了。&rdo;
&ldo;不算了想怎样?难道想动手不成?!&rdo;荡南那中年净衣汉子不屑道,&ldo;再说,我们白五爷可是真正的英雄,在京城闹个天翻地覆,谁敢不给他面子?&rdo;
&ldo;什么大闹京城,不过是一个愣头青,听说现在都成了朝廷钦犯了。&rdo;荡北一人道,引发一阵哄笑。
白玉堂杂在人群中,脸色极其难看,估计内心正是波澜起伏。
人群嘈杂,都只是在逞口舌之快,估计每天早上这样闷闷地站着,难得吵一会,都抓住机会在发泄不满。
&ldo;大当家来了!&rdo;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不自觉让出一条道来,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看此人相貌装束,我和白玉堂差点叫出声来,竟是那姓丁的女子假扮的船夫。
&ldo;众位兄弟,同在一处谋生,有话好说。&rdo;那被唤作大当家的船夫向四围一拱手道,声音宏亮,让闹哄哄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荡北早有人凑上前去,低声向他细说了数语,他微微点点头,走到张氏兄弟跟前,看了看伤者,招手让身后一个赤脚渔夫上来,从怀里拿出银子道:&ldo;这里是十两银子,刘大你速带带张英去找大夫医治,回头我再差人给张家送些家用,近期不要出水打渔了,好生修养。16k。&rdo;
那张英连声称谢,被刘大搀扶而去。
&ldo;张杰,你就随我一起去江上会一会抢鱼的。&rdo;船老大又对虬须汉子道。&ldo;荡南的兄弟。如果方便,麻烦你们派个人去跟卢员外通报一声,就说我丁兆兰芦花荡有约,望能来见。&rdo;说罢,率众向江边去了。
那边荡南的也纷纷散去,赶往江上,白玉堂走过去拉住一个船夫耳语了几句。招手对我们道:&ldo;我们跟船去看看。&rdo;
于是,刚上岸的我们再次到了船上。荡南荡北果然泾渭分明,各自在不同的码头出发,江面上虽远远能看见,却保持着距离。远远看见一片大的芦花荡。让人想起电影《洪湖赤卫队》里面的美景。两边船儿鱼贯而入,有大有小,却井然有序。
对面&ldo;丁&rdo;字旗幡地大船领头,很是显眼,因此我们虽隔得远。但也好跟。
前面船儿纷纷开始停下,看来是到了目的地,让我们搭船的渔夫倒也伶俐。左右穿行,挤到众船稍前的位子,才停了下来。正对面恰好就是丁兆兰的船。只见那丁兆兰往船头一站,突然喊道:&ldo;刚才伤我荡北渔户的朋友,请显身一见。&rdo;那声音竟如洪钟,震得人耳鼓轰鸣,响彻芦花荡,良久还有余音。让众船家都相顾失色。看不出这个瘦子,还这么大的肺活量。
&ldo;好一个狮子吼,&rdo;展昭轻轻赞道,&ldo;看来丁氏双雄果然名不虚传。&rdo;
那白玉堂倒安静地站着,双眉紧蹙。若有所思。
&ldo;谁喊爷出来!&rdo;荡南这边船一阵骚动,竟驶出一条大船。看气势不像小角色。船头立着个袒胸露背地大汉,手托七股鱼叉,一脸的蛮横之气。旁边立着一高一瘦两个中年汉子,也都没有好脸色。
&ldo;这是你的手下?&rdo;我禁不住心底的厌恶,扯扯白玉堂的衣角问道,&ldo;你当黑社会老大,也不能乱收小弟啊……&rdo;
白玉堂白了我一眼,摇摇头,却不言语。
&ldo;兄弟,我们素以芦花荡为界,南归陷空岛,北归丁家庄,我相信我地手下个个都能循规蹈矩,不知你为何指张家兄弟越界?&rdo;丁兆兰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