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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ldo;凶手用的是什么工具?&rdo;哈利问。

&ldo;小斧头或锯子，不然还有什么?&rdo;

&ldo;那么切痕附近的肌肤烧焦痕迹是什么?&rdo;

卡翠娜看着麦努斯，两人都耸了耸肩。

&ldo;好，史卡勒，你负责去查。&rdo;哈利说，&ldo;然后呢?&rdo;

&ldo;然后凶手可能抬着尸体沿小溪走到马路上，&rdo;麦努斯说。他昨晚只睡了两小时，毛衣也穿反了，其他人都不忍心告诉他。&ldo;我用&lso;可能&rso;两个字是因为我们在马路上同样什么都没发现。照理说马路上应该可以发现一些什么才对，比如说树干上应该会留下血迹，树枝上应该会留下肉片或衣服碎片，可是什么都没有。不过我们在小溪穿过马路下方的地方发现了凶手的脚印，路边的雪地里也发现可能是尸体留下的印痕，可是我的老天，警犬什么都没闻到，而且是寻尸犬啊!这真是个……&rdo;

&ldo;谜。&rdo;哈利接口说，搓揉着自己的下巴，&ldo;站在小溪里切下被害人的头不是很不切实际的做法吗?那条小溪充其量只是一条狭窄的小水沟，连手肘都没什么活动空间，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rdo;

&ldo;很明显啊，&rdo;麦努斯说，&ldo;证据都会被溪水带走。&rdo;

&ldo;不对，&rdo;哈利反驳道，&ldo;凶手留下了被害人的头，所以他并不担心留下线索。为什么前往马路的路上没留下被害人的其他痕迹……&rdo;

&ldo;尸袋!&rdo;卡翠娜说，&ldo;我刚刚在想凶手要怎么扛着尸体在那样的地形里走那么远的路，就想到伊拉克人会把绳子绑在尸袋上，然后像背包一样背在背后。&rdo;

&ldo;嗯，&rdo;哈利说，&ldo;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寻尸犬没在路边闻到尸体的气味。&rdo;

&ldo;那凶手为什么要冒险让尸体躺在那里?&rdo;卡翠娜问。

&ldo;躺在那里?&rdo;麦努斯反问。

&ldo;尸体在雪地里压出了印痕，这表示凶手把尸体放在那里，自己去开车，车子可能停在欧德森家的农庄附近，这样至少得花半小时，你们同意吗?&rdo;

麦努斯不情不愿地咕哝着：&ldo;差不多&rdo;。

&ldo;尸袋是黑色的，对经过的车辆来说，看起来就跟普通的垃圾袋没两样。&rdo;

&ldo;根本没人开车经过好吗，&rdo;麦努斯说，语气刻薄，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ldo;我们已经问过住在那座森林里的每个人了。&rdo;

哈利点点头：&ldo;罗夫&iddot;欧德森说他五点到七点之间在看店，这番说辞我们该怎么看待?&rdo;

&ldo;如果店里没人光顾，他的不在场证明根本一文不值。&rdo;麦努斯说。

&ldo;他有可能趁双胞胎上小提琴课的时候开车回来。&rdo;卡翠娜说。

&ldo;可是他不是会杀人的那种人。&rdo;麦努斯说，靠上椅背，点了点头，仿佛确认自己下的结论没错。

哈利想稍微说明警察辨别一个人是不是杀人凶手的这种能力，但这个阶段是要让每个人畅所欲言，不必担心抵触别人的想法，因此作罢。根据经验，最好的构想来自天马行空的想象、不完整的猜测和不正确的瞬间判断。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ldo;大家好!&rdo;侯勒姆高声说，&ldo;抱歉我来迟了，我去追查凶器。&rdo;

侯勒姆除下雨衣，挂在哈利的衣帽架上，那个衣帽架歪向一边，角度颇大。侯勒姆在雨衣下穿的是粉红色衬衫，上头绣有黄色花纹，背后写着字，宣称美国乡村歌手汉克&iddot;威廉斯尚在人间，尽管他的死亡证明书早在一九五三年冬季就已发出。侯勒姆一屁股坐在唯一空着的椅子上，看着其他人仰天沉思的面容。

&ldo;怎么了?&rdo;侯勒姆笑问。哈利等着侯勒姆说出他最爱说的俏皮话，不一会儿就听见侯勒姆说：&ldo;有人死啦?&rdo;

&ldo;凶器，&rdo;哈利说，&ldo;说来听听。&rdo;

侯勒姆咧嘴而笑，双手互搓，&ldo;我想知道希薇亚脖子上的烧焦痕迹是从哪里来的，病理学家却没有半点头绪，她只说小动脉受到烧灼，就好像进行截肢手术时，在把腿锯下来之前，为了止血会先烧灼血管。当她讲到锯腿，我就想到一件事。你们都知道，我是在农村里长大的……&rdo;

侯勒姆倾身向前，眼睛发光，哈利觉得他像是个准备拆圣诞礼物的父亲，兴奋不已，因为他买了一整套火车玩具送给刚出生的儿子。

&ldo;母牛生产时，如果小牛胎死腹中，尸体又过大，母牛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没办法自己用力把尸体逼出来，这时如果又加上母牛躺在地上，身体弯曲，我们要帮忙把尸体弄出来一定会伤害到母牛，因此兽医就会使用一种锯子。&rdo;

麦努斯露出作呕的神情。

&ldo;那是一种很细而且富有弹性的锯子，可以塞进母牛的身体，像个绳套一样圈住小牛，然后来回拉动就能切开小牛。&rdo;侯勒姆用双手示范，&ldo;小牛被切成两半之后就可以把半截尸体拉出来，这样问题通常就解决了，我是说&lso;通常&rso;哦，因为锯子在母牛体内拉动的时候，可能伤到母牛，害得母牛流血过多而死。所以几年前有个法国农夫发明了一种实用的工具，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那种工具是圆环状的通电细金属丝，可以烧穿肌肉，握把是纯塑料做成的，两端连接着超细、超强韧的金属丝，形成一个圆环，你只要把它套在你想切断的物体上，按下加热按钮，十五秒内金属丝就会加热到白热化，然后再按下握把上的另一个按钮，金属丝就会开始收缩，切断小牛的尸体。由于不用左右移动，切到母牛的概率就大大降低，而且如果真的切到母牛，它还有两个优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