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么个年轻且官职并不高的人,一直以来让他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时至今日,这种感觉越来越甚,自觉中,他认为面前这人是个危险之人,他身上想必隐藏了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他手下做事的人,无一不是被他调查透彻之人,而唯独这个裴義之,身世简单得只有寥寥几行字可述。
“甲午年新科状元,才高八斗,娶江南杭州沈氏女为妻。”
至于他的过去,一概不详,虽然据他自己所述,小时家道中落,由奶娘一手养大,后来奶娘去世,他孤身一人漂泊数年。
这个理由或许其他人能信,但三皇子却始终怀疑,一个孤身漂泊多年的人,身上又怎会有如此气度和见识?
片刻后,三皇子试探地问道:“众位属官中,義之最是能揣摩人心,你倒是说说看,我此刻在想何事。”
裴義之不卑不亢,又行了一礼,“義之不敢妄加揣测,不过,殿下所虑所想,定然与眼下长安局势有关。”
三皇子微眯着眼,片刻后,突然笑了,“義之果然懂我,眼下长安多了一股看不见的势力,不论我如何派人查探,却始终查不出背后势力乃何人,越是如此,说明此人越是大有威胁。你说,接下来,我该如何做?”
“恕義之愚昧,一时间也无法想到妥善之策。”
三皇子收回视线,捏着颗白玉棋子在棋盘上敲了敲,打量着上头的棋局。
适才有好几步,他明明可以一举堵死他的去路,但却是不动声色的绕过了,选了看似高明且复杂的策略,输的不着痕迹。
他此般有意无意的藏拙,像是掩饰,却又能让你看出是在努力掩饰,真真假假,捉摸不透。法子高明得如掩饰他本人的身世如出一辙。
看似简单,却又不简单。
突然,他将手中的棋子一扔,说道:“今日就先到这,你先回吧。”
裴義之行了一礼,转身出了门。
直到出了三皇子府邸上了马车,他眼中的神色才有了变化。微微掀开车帘,便见道路两侧隐着许多神秘之人,虽是装扮成普通商贩,可那健壮身姿和凌厉的神色一看便知乃杀手身份。
三皇子这是怀疑了他,埋伏杀手要试探一番了。
他手指轻点桌面,在想是否要接受这番试探。
然而片刻后,他立即吩咐道:“调转马车,回三皇子府。”
认真思考过后,觉得还是算了,没必要为这等无谓的试探涉险,于是还是回了三皇子府邸。
沈虞原本打算今日出发的,可此时院中守着许多侍卫,也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就像长笋子一般,一夜之间长出了许多,杵着一动不动。
她清楚,这些人即是在防她离开,也是为了防师兄过来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