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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两人并肩缓缓而行。他们望着翠绿的群山和小径上的野花，都觉得心情舒畅，反而没再说更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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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红飘带（二十七）

打鼓新场之战不成，红军又继续寻战。天底下的事往往难如人意，战场上的事更是如此。过去红军疲劳不堪，想避战而不可得，今天想痛痛快快打一仗，却又机会难寻。红军统帅部的人又陷入另一种烦恼之中。至三月十日，终于出现了一个机会，周浑元纵队的一个师开到了鲁班场，尽管距离其它几个师并不远，但如能迅速包围，争取速决，也还是不多不少的&ldo;一口菜&rdo;。统帅部当即决定，由三军团阻吴奇伟部北援，五军团阻周浑元部主力南援，由一军团集中力量歼灭鲁班场的敌人。战斗于三月十五日下午三时打响。哪知战斗开始后发现，敌人的工事经过数日经营颇为坚固。山上修了碉堡，碉堡外挖了外壕，壕沟外还有树桩和荆棘构成的&ldo;土铁丝网&rdo;。战斗从下午三时开始，至晚八时，才攻占了几处碉堡，虽然给了敌人以严重打击，但自己也伤亡不小。此时，东面的吴奇伟纵队，已自鸭溪向红军逼近。鉴于这种形势，统帅部当机立断，决定停止攻击，以一军团掩护全军由茅台镇三渡赤水。

一军团的军团部设在距鲁班场很近的一个小村里。林彪刚从前面下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在一个农家小院里踱来踱去，显出颇不耐烦的样子。

林彪，时年二十八岁，面貌稍显清癯，双眉浓黑，两眼炯炯有神。他一向多思寡言，含威不露，举止文静，而却内涵勇猛。他在自己领导的部队中经常倡导&ldo;三猛战术‐‐猛打，猛冲，猛追&rdo;，养成部队一种勇敢善战、一往无前的作风。再加上他颇擅长搞大兵团伏击战，先后在毛泽东、周恩来的指挥下，在几次反&ldo;围剿&rdo;中打了不少漂亮仗。因此，他提升很快，南昌起义时，还是朱德领导下的一个小小的排长，现在已经是红军中一员战功赫赫的名将了。

&ldo;政委怎么还不回来？&rdo;林彪停住脚步，声音不高，但却充满着威严。

一个年轻参谋恭敬地答道：

&ldo;聂政委刚处理完伤员，正在往回走哩！&rdo;

林彪继续踱着步子，那对浓眉皱得更紧了。

不一时，一个服装整齐的高个子军人走进了院子。他生着高高的鼻梁，目光睿智温和，举止儒雅。

&ldo;荣臻同志，你怎么现在才回？&rdo;

&ldo;没有那么多担架，不好处理呀！&rdo;聂荣臻在屋前面的石阶上坐下来，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尘。

&ldo;伤亡多少？&rdo;林彪又问。

&ldo;四百多人，还有不少连排干部。&rdo;

&ldo;又是一大堆！&rdo;

林彪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把手里的电报递给他的政治委员：

&ldo;你看看这个。又让我们第三次过赤水河！&rdo;

聂荣臻看完电报，又递给林彪，用温和的语调带解释性地说：

&ldo;为了调动敌人，自然要多走一点路嘛！&rdo;

&ldo;多走一点路？仅仅是多走一点路？&rdo;林彪脸上浮起几丝冷笑。他看参谋和警卫人员不在身边，就放开说，&ldo;你瞧瞧我们的部队剩下多少人了！我们从江西出发，是八万六千多人，湘江一战就折了一半，进入贵州，剩下了四万多人；经过这两三个月的奔波，现在又减了一半，只剩下两万五千人了。如果不是贵州参军的多，现在恐怕连这个数也没有。再说一天到晚，没完没了地走，走的还都是弓背路。我看不要打仗，光走也把自己走垮了。…　&rdo;

聂荣臻一听，红军的一位主要指挥员都对当前的行动提出了这种看法，心中颇为不安，作为政治委员不得不作几句解释。于是他尽量平和地说：

&ldo;林彪同志，你不要看轻这个&lso;走&rso;咧，&lso;走&rso;也是一种防御。现在，我们在敌人的口袋里，你不走怎么办哪？&rdo;

林彪望了望聂荣臻，叹了口气，仿佛难以说服他的同伴。

他摆摆手，招呼聂荣臻一同进屋，又悄声说：

&ldo;你要冷静地考虑一下这个形势。现在周浑元纵队在我们面前，吴奇伟纵队又追上来了，我们的右侧是川军，左侧是孙渡的六个旅和王家烈的几个师，你看这盘棋该怎样下法？&rdo;

自然林彪讲的都是事实，可是令聂荣臻不安的却是林彪的情绪。他越捉摸越觉得不对味儿，脸色就变得严峻起来。

&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我没有什么意思。&rdo;林彪笑笑说，&ldo;我是说在当前形势下，如何才能摆脱困境。&rdo;

&ldo;你说呢？&rdo;聂荣臻的目光有些严峻。

&ldo;我看现在的领导，不能完成这个任务。&rdo;林彪傲然一笑，似乎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ldo;你看，土城那一仗打得多狼狈，那本来就不应当打嘛！昨天这一仗又打成了这个样子。

…　&rdo;

聂荣臻有些不耐烦了，立刻打断他：

&ldo;你到底想怎么样？&rdo;

林彪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讲出来：

&ldo;有什么办法哟，只好换领导了。…　现在这个三人小组不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