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脚踢在门扇上,里面的人见了她顿时都停止了笑闹,只里间床上那两个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依旧啪啪地厉害,小倌们都站着一边不敢动,苏母走到苏少遥面前,沉着脸盯着他。
&ldo;还不叫他们滚!&rdo;
&ldo;呵&rdo;苏少遥一双美目微微眯着,他拿起酒壶来对着嘴喝了一大口,随即笑道:&ldo;娘啊,这不是你最喜欢的把戏吗?儿子看着也图一乐呵,别恼哈!&rdo;
苏母气得浑身发抖,见他脸上笑意不减伸手就是一巴掌!
&ldo;我问你,又撺掇着什么事了?你去窑上做什么了?少璃命都不知保的保不住,你还混闹!&rdo;
&ldo;哦你去沈家看沈少璃那小子了?连我去窑上都知道了?&rdo;苏少遥盯着她,不以为意地笑:&ldo;打,打得好!娘打得好,是儿子不对,是儿子不该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打得好打得好!&rdo;
里间床上那两个哪里还敢动,他一眼瞥过去示意他们继续,苏母就在那站着,真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苏母挥手又是一巴掌:&ldo;没有一个叫我省心的,真不该生你出来!&rdo;
苏少遥凤目微瞪,却是笑了起来,他一挥手,屋里那两个人赶紧穿上裤子,几个人抱东西抱东西,腿不软的扶着腿软的,全都赶紧退了出去,外面自然有人招呼他们离开。
小厮们也都不敢再留。
他抚着自己的脸,一手拂落案桌上的酒:&ldo;这才是实话吧?嗯?我最的娘亲,不该生我,这才是你的实话对吧?你在沈家生我出来,整日带了小倌混闹无非就是想和苏和尚鬼混……&rdo;
话未说话,一巴掌又轮在他的嘴角,他被打得偏了脸去,只听母亲咬牙喝道:&ldo;孽障!那是你爹!&rdo;
苏少遥登时回头,怒视与她:&ldo;我有爹!我爹姓沈!你将我生下来有没有想过,疼我我的爹会怎样看待我?你带去苏家,有没有想过那和尚怎么看我?那世间百姓又如何笑我,恐怕你从来都没有想过。&rdo;
苏母脸色发白,抖着手指着他,却是语塞。
他只梗着脖子看她:&ldo;然后呢?然后一个爹死了,一个爹疯了去当和尚了,留下孤儿寡母,兄弟不是兄弟,他恨我,他们一家人还恨我?哈哈?你觉得好不好笑?那紫玉与我青梅竹马,若不是沈少卿横插一脚,哪里有他的事?明明是我先求的婚事,为何又是您去求情沈家先定的婚事?嗯?&rdo;
苏母恨其不争:&ldo;难道你没有定婚吗?你们本就是兄弟,共妻紫玉有什么不对吗?&rdo;
苏少遥只嘲讽地笑笑:&ldo;你问我我问谁去?沈少卿因此勃然大怒,退了婚事,怒指是我坏他姻缘,誓死不共妻。如今我婚事未定,他又成亲,还想过消停日子,这不是笑话是什么?&rdo;
话音刚落,随即变脸,他抹去唇角那一抹红色,恨恨说道:&ldo;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你真觉得我们还是兄弟吗?还能是吗?&rdo;
还能是吗?
他拂袖而去,苏母跌坐在地上。
回想过去三十几年,欲哭无泪。
苏少遥出门坐上马车,他身上朝服绷紧,伸手解了腰带,全都脱了去只剩下中衣裤,这才觉得畅快。
酒意上涌,他只说去城北,蜷缩在了车上闭上眼睛小憩。
天气炎热,护城河上不时有船只行个来回,城北有个合琴湖,湖边水榭处常有人垂钓。
太后的确是听信了颜想的提议,回宫之后就向皇帝要了他这个人,命他去各个玉矿寻那足下莲,恐怕有一段时间是不能回来了,苏少遥躺了马车里面,颠簸了不知多久,才听车夫说道:&ldo;到湖边了,主子。&rdo;
他懒懒起来,挑了车帘下车。
车夫见他衣衫不整,顿时劝道:&ldo;一会日头落下天该凉了,湖边水汽大,主子还是穿上衣衫罢。&rdo;
苏少遥仿若未闻,走向湖边水榭,夕阳已经西下,湖面上金波微荡,他一身白色的中衣中裤,去了色彩的映衬,整个人都显得冷漠起来。
霞光点点落在湖面上,他站在水榭上负手而立,沈少璃从小就与他作对,从恶作剧到刻意污蔑,到最后陌路,那人总是用一种几近憎恨的目光看着他。
总说自己没有爹娘疼,说母亲待他凉薄,可是他呢?
他原本有疼自己的爹娘,上有兄下有弟,只一夕之间,全都变了样。
爹不是爹,兄弟不是兄弟,母亲一生任性,可她失去两个男人之后,就未曾展颜,后不后悔谁能知道?
那些曾经疼他的人,也都消失不见,唯剩下一个蹦蹦哒哒的小姑娘,如果他不护着,恐怕也在冷漠当中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