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摇晃的烛光,谭云终于看清了自己脚边的情况。
原本人高马大的谭有元,这时候屋像是个肉粽子一般趴在地上,而刚刚苦苦哀求的声音,也是出自他的嘴里。
而在谭有元身边,还躺着另外两个肉粽子,一个是谭有金,另外一个自然就是谭有银了。
“三,三哥?大哥?还有二哥?你们咋成这样了?”谭有昌上前就要给谭有元松绑,却一下子被谭云拽住了。
“爹,现在村子里谁不知道咱家新房没住人呢?这几个人咋非得大半夜过来咱家串门?你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吗?”
谭云也不说对方是贼,可话语间的意思却是就在说他们是贼。
谭有昌不傻,自然是能听得出来的,一时间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哎哟哟,原来是串门的啊!岳丈大人,您瞧瞧这事闹的,爷我本以为是……”荣弘启一副很是抱歉的样子,可话说一半又突然停住,随即改口重新说道:“小婿我本以为是来对咱们新家不利的贼人呢!”
这月生村对于谭云来说可是还要住上很长一段时间的,所以有些关系即便是再僵化,可有些话却是不能说的。
比如,这个贼字,现在她就不方便说。
不过荣弘启才不管那么多,一来他不住在月生村,再一个即便他真的住在了月生村,那也是堂堂的荣府五爷,他说啥,谁敢顶嘴?
果然,荣弘启的话音刚落,谭有昌的手边无力的垂下了。
他不是听不出谭云话里的意思,可他心里还是有着自己的小矛盾,不管咋说,那三个人终究是自己叫了这么多年的哥啊!
可是当听了荣弘启的话,谭有昌这手却无论如何都伸不出去了。
“侄女婿!侄女婿啊!误会,这真的是个误会!”一直没开口的谭有金突然开口,而且这一开口就是冲着荣弘启去的。
侄女婿?
谭云的火气瞬间被点燃到最高点,脚抬起来猛的朝着谭有金的脸踢了过去。
只听谭有金的一声惨叫,谭云反倒劝着说道:“哎呀,荣五爷啊,民女知道您刚刚的话都是开玩笑的,可这些人却听不出来。不过不管咋的,你也不能下这么狠的脚啊!”
荣弘启先是一怔,随即饶有兴致的看着自说自演的谭云,眼中的神色变幻莫测。
“好了,不管是不是误会,今儿也这么晚了,铁洛,去叫村长带人过来将这三个人带走吧!”荣弘启看着谭云的戏演得也差不多了,这才朗声开口。
铁洛应了一声,打了一个口哨后,很快便有一阵马的嘶鸣声与他相应。
随着一阵踢踏的马蹄声,一只也看不出是黑色还是棕色的大马朝着铁洛就飞奔而来。
那马的速度从快到慢,可不等它彻底停下来,铁洛却一伸手抓住了马缰绳,单脚飞快而又准确的踩着马镫,翻身一跃坐在了马背上。
整个速度又快又准,还不等谭云反应过来,铁洛便已经骑着大马飞奔而去了。
不多会儿,村子里的那几只狗便扯开嗓子狂吠起来。
谭云不由得一阵头痛,看来今天这事,即便是她想平息下去,怕也难了。
再低头看了看地上那三个肉粽子似的谭家兄弟,谭云忍不住一阵冷笑。
对于这种贱人,也许这样的处理方法反倒更好了。
不再理会地上的那三个人,谭云招呼着谭有昌一起进自家院子。
至于荣弘启嘛,虽然没人请他让他,可他却自来熟的跟在谭有昌和谭云的身后,一起进了那院子。
这新房虽未住人,可一些生活用品却已经摆在里面,别的不说,这蜡烛是肯定有的。
点了蜡烛,谭有昌又做了两个火把,一个自己拿着,另外一个则是交给了谭云。
谭有昌本想着把谭家的那三个人弄进院子,至少也让他们坐起来而不是趴在地上,却被谭云阻止了。
“爹,娘在家还指不定担心成什么样呢,你在这儿陪着荣五爷坐会儿,我回家告诉娘一声这里没事了,也省得她瞎担心。”
谭云很不客气的将陪荣弘启的活儿交给了谭有昌,因为要陪着荣五爷,谭有昌总不好将荣五爷放一边,而去照顾那三个谭家兄弟吧!
其实谭云更想让谭有昌回去送信,不过这大半夜的,铁洛找的那些村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万一荣弘启那个大变态干点什么人神共愤的事,那她谭云岂不是要吃死亏了?
再者说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谁知道回头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会传成什么样子?
所以没办法了,只能她去传信,而谭有昌留在这里陪荣弘启。
“不行!绝对不行!”荣弘启第一个张嘴反对,“这么晚的天,这么黑的道,小云云,你可不能自己走,万一出点啥事了,你让我可怎么活啊?”
如果可以,谭云当真想一刀砍死眼前的这位荣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