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翡丽垂首不言,过了会,说:&ldo;还是算了吧。&rdo;关九说:&ldo;怎么?一朝被绫酒咬,十年怕女人?&rdo;白翡丽道:&ldo;她要了三万二。&rdo;关九:&ldo;收款了吗?&rdo;&ldo;没有。&rdo;&ldo;啧啧。&rdo;关九说,&ldo;我觉得啊,以我的感觉,言佩珊是个很懂得保护自己的人。一个唱戏的人,讲究的是对手戏,你给他什么戏,她就接什么戏。你看前天在大隐戏楼,你装不认得她,她就装不认得你。你肯定是给了她什么暗示,她就给你来这一招狮子大开口。哎,我都是瞎猜的,总之,你看着办吧,反正这回的舞台剧要是砸了,你还是回家老老实实给你爹做接班人去吧。&rdo;关九拿手捂口,打了个深深的呵欠,起身说:&ldo;我困死了,先回去睡了。你好好和她练习一下,京剧和舞台剧,差得还是有点远。&rdo;她想起来什么,又附在他耳边神秘地说:&ldo;阿水很讨厌绫酒,但是很喜欢言佩珊。我看啊,你还是尊重一下她吧。&rdo;说着,关九露出一个更加神秘的笑容,眨了一下右眼,高傲优雅得像只黑天鹅一样地出去了。白翡丽的手机震了一下,一条信息。他打开,是余飞的:&ldo;我好了。你在哪?&rdo;他敲字:你在哪。她发送了一个实时位置。白翡丽一看,是y市第一人民医院。☆、艇仔粥和血豆腐余飞几乎一夜没睡。言佩珊两点多的时候突然发病,腹部剧痛,身下短时间内大量出血。这症状来得又凶又猛,余飞和姨父姨母合力将她送到医院抢救。言佩珊在救护车上便休克了过去,中间血库告急,余飞和姨母给血库各献了400的血,才给言佩珊拿到了一个输血急救的优先权。言佩珊在icu病房一天一夜,直到晚上九点多,情况才稳定下来。余飞又观察了一个小时,确定她生命无虞之后,才给白翡丽发去了信息。白翡丽说要开车来接她。余飞去医院的洗手间洗了把脸,把手上身上的血迹细细地洗了个干净。她之前是直接穿睡衣把母亲送到医院的,好在后来小芾蝶有给她送干净衣服过来,仍是一身荼白颜色的竹布旗袍,一双低跟凉鞋。她走到医院外面,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下雨。她冒雨小跑到医院外的小卖部买了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想买伞时却被告知卖完了,新的一批货还在路上。店员向她推荐雨披,她嫌丑,正犹豫着要不要买的时候,听到熟悉的声音:&ldo;下来。&rdo;白翡丽撑着一把伞,站在小卖部的台阶下面。那把伞是透明的,雨水哗啦啦地往下淌,倒映着街道上的霓虹彩灯,晕染出大片艳丽颜色。他的面庞就在这片斑驳光影之后,倒是又恢复了之前的装束,那枚竖立的眼睛耳环浅浅摇晃,闪烁出星芒一样的光彩。余飞撇撇嘴,走下台阶去,他适时地把雨伞撑过来,与她遮雨。&ldo;你怎么在医院?&rdo;&ldo;出了点意外。&rdo;&ldo;你怎么了?&rdo;&ldo;失了点血,现在没事了。&rdo;白翡丽见她脸色苍白,手里捏着切片面包和矿泉水,又问:&ldo;没吃饭?&rdo;余飞点了点头。白翡丽没再问,带着她到车边上,给她开副驾驶的门。余飞拦住他,说:&ldo;我想坐后面。&rdo;白翡丽很明确地拒绝:&ldo;不行。&rdo;&ldo;为什么?&rdo;余飞狐疑地问。&ldo;我不喜欢有人坐我后面。&rdo;他回答得理直气壮。&ldo;为什么?&rdo;白翡丽淡淡扫过她一眼:&ldo;我胆子小,怕身后有人。&rdo;余飞:&ldo;……&rdo;她锲而不舍地追问:&ldo;昨晚为什么可以?&rdo;&ldo;昨晚有两个人。&rdo;余飞觉得这人真是绝了。迁就他,余飞勉强坐到了副驾驶上。白翡丽提醒她:&ldo;安全带。&rdo;她嘟囔:&ldo;打个车还不用系安全带呢。&rdo;只见白翡丽稍稍侧身,手臂一伸,给她旁边的安全带扯了下来,卡在了旁边的带扣里,顺手一拉,余飞&ldo;嗷&rdo;地叫了一声,那条带子把余飞锁了个严严实实,身上曲线毕露。余飞叫:&ldo;扑街啦你!&rdo;白翡丽不理她。过了会,余飞撕开面包吃。她本来不喜欢在饭桌以外的地方当着别人的面吃东西,这也是她为什么想坐后面。但现在她着实饥肠辘辘,胃里头火烧火燎的,迫切需要用食物垫一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