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冰寒的黑雾像一根根透体钢针,将卫少爷扎成了刺猬,若不是有那层金光勉强保护,他怕是早就被冻僵了。
事关生死,卫复渊只能拿出了百分之百的专注,以最小的动作抵御恚鬼的进攻,同时尽量减少与黑气接触的面积。
然而饶是如此,卫复渊还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何为度秒如年。
——过了多久了?
他在心中问自己。
好几次,卫复渊很想回头看看北泉到底在做什么——说好的三十秒,怎么还没好呢?
终于,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北泉的声音:
“小卫,闪开!”
这声音犹如天籁。
卫复渊什么都来不及多想,只矮身躲过恚鬼的一抓,顺势朝旁一扑,再就地一个翻滚。
与此同时,北泉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根长棍,单手一扬,便凭空多出了一块足有两米长的雪白缎子,另一只手持笔在虚空中重重地落下了一点。
下一瞬,红光大盛,他的身前浮现出一个极其复杂的符文。
鲜红的符文朝着恚鬼打去,刹那化作无数细细的红丝,一圈圈将那团黑气牢牢捆住。
恚鬼似感到极度痛苦一般剧烈挣扎了起来。
但它竟然挣不开那些看似脆弱的红丝。
红色的丝线越缠越紧,被捆缚在其中的恚鬼就像一根被勒变了形的香肠,逐渐失去了它处刑人的外貌,越来越小,直至只剩拳头大小的一团。
北泉伸手将那块雪白的锦缎甩了过来。
缎子似舞动的长蛇,将红线团密密实实地包裹在了其中。
“好了,结束了。”
北泉收起笔,施施然地走到了白缎旁。
他将缠成一团的缎子解开,又重新用棍子卷好。
红丝线和恚鬼都消失了,缎子里只剩一团淡灰色的影子,被北泉托在手心,朦胧得像只需吹一口气就会散去似的。
“那是什么东西?”
虽然这团灰影看着没啥杀伤力,但卫复渊这几天吃过的亏够多了,心有余悸,不敢靠得太近。
北泉回答:
“是罗远鸣的魂魄。”
他打开皮箱,将白缎和毛笔收好,又掏出个小瓶子,把灰影装了进去。
“他运气不错,被恚鬼附身的时间还短,而且没来得及杀人,怨气不算太强,还能超度。”
北泉笑了笑:
“我把他送去龙泉观,让道长们替他念念经,再供奉个一年半载的,应该就差不多了。”
卫复渊:“……”
北泉见他不说话,又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