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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天上的月儿一面锣哟，

锣里坐了个女嫦娥，

天狗不是瞎家伙哟，

井里他把月藏着，

井有多深你问我哟。

台阶上的那个就不唱了，说：&ldo;天狗，天狗，你要烂舌头的!&rdo;石条上的说：&ldo;师娘，我也需要一个月亮呢。&rdo;下边的那个就走上来，站在石条边：&ldo;天狗，你可不敢胡唱，这是什么时候?你没有月亮我知道，我就是来给你师傅求的，也是给你求的。&rdo;天狗说：&ldo;师娘说的可是真话?&rdo;女人说：&ldo;说假话，让天狗把我也吞了!&rdo;说天上的天狗却与地上的天狗名字同了，女人觉得失口，不自在地说：&ldo;我都急糊涂了!&rdo;&rso;

天狗却被冲动得完全忘却了在这女人面前的腼腆，又唱道：

天上的月儿一面锣哟，

锣里坐了个女嫦娥，

夫狗心昏才吞月哟，

心照明了好受活，

天狗他没罪过哟。

&ldo;天狗，你是疯了?&rdo;

&ldo;师娘说天狗疯了，天狗就疯了!&rdo;

女人立时正经起来，不理天狗，天狗就软了，恢复了驯服腼腆的样子。女人见天狗老实了，就把一些重要事托付给他。

&ldo;天狗，你师傅近来有些异样了。&rdo;

&ldo;怎么个异样?为甚事吗?&rdo;

&ldo;他心重得很。先前没钱，钱支配着他，现在有了钱，钱还是支配着他。夜里回家常唠叨，挣上九十九，还要想法儿借一个，凑个整数，就嚷道不让五兴念书……你是他徒弟，你也好好劝说劝说你师傅。&rdo;

&ldo;五兴的游泳裤还没买吗?他已经几天没去学校了?&rdo;

&ldo;没有。五兴刚才睡时还在哭，你师傅又骂了他一顿。&rdo;

&ldo;我给师傅说说。&rdo;

&ldo;你快回去歇着吧，打了几天井，也不乏?月亮已经圆了，我要走了。&rdo;

女人说罢，悄没声地走了，她汇在了江边乞月归来的妇人群里，不可辨认了。街道上一阵人声嘈乱后，堡子里又沉沉静静。天狗并没有听从师娘的话，他不回去，守着那天上的月亮，慢慢地在长条石上睡着了。

菩萨脸一样的月亮照着。笼子里的蝈蝈得了夜的潮润，呜叫清音，天狗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