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泱摇摇头,“没事。晓蔚,你知道海越为什么会和我签约吗?”
晓蔚摇摇头。
宁泱大学时候开始拍戏,除了上学就是拿着照片跑剧组面试,那时候在北城,有一家酒店在北城影视圈里名气很大,很多剧组都扎堆在这间酒店选演员,宁泱也没少去,面试的时候一群女孩子一字排开,就像被挑选的大白菜,那种感觉实在算不得好,所以有人说自尊心强的人没法做这行。
只是挑白菜还算好的,就怕选角人员的眼神里还掺了别的东西,当然怕也没用,这在娱乐圈都是极其寻常的事了。
宁泱有段时间看到那件酒店的门牌就排斥,但想做演员就必须忍耐。她那时候年纪小,没背景,又长得好,在某些心术不正的制作人员眼里简直就是待宰羔羊,各种明示暗示,她总低着头不吭声,装看不懂、看不见。这样一年过去,结果就是她跑断了腿也几乎没得到过什么角色,只能跑龙套,宁泱那时候还天真的以为能演上主要角色就不用受制于人,直到在剧组的时候偶然听见制作组的执行导演提点女三号,晚上去找副导演聊聊剧本,能不能保住戏份,就看聊的怎么样了。
宁泱对这个圈子的幻想一点点被消磨殆尽。
这圈子靠机缘,靠运气,靠背景,新人简直寸步难行。后来签了海越宁泱才得以开始拍戏,才算走上正轨。
现在怎么样也比以前没头苍蝇一般的日子好过太多了。而宁泱心里也清楚,海越是叶明彦授意之下才肯对她伸出橄榄枝。
这段关系里面掺杂了利益,她不是那么纯粹,自然而然底气不足。她没有既要又要的资本。
沈冰夏就不会,她才华横溢,义无反顾出国追求梦想,不必接受谁的庇护,所以她骄傲,从容。是宁泱很想成为的那一类人。
视线落到柜子正中,封存着一束橙色干枯玫瑰的相框上,旁边还有一张纸片,字迹稍显稚嫩:希望你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
高二学校文艺汇演,她第一次上台演舞台剧,这也是她作为演员收到的第一束花。
不知道是学校哪个同学送的,也许送花的那个人早已经忘了这件事,但宁泱不想忘,讨厌她的人不计其数,但她想提醒自己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喜欢她的,即便可能已经是过去式。
宁泱打起了一点精神,凑过去说:“我会好好演戏的。”
余音回荡,玫瑰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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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大宅在城外。叶家从上世纪就住在这里,那会还叫叶公馆,后来时代轮转,叶公馆没了,叶家也几经风霜,早些年机缘巧合收回这块地,在原址上重新规划修葺,做了如今的叶家老宅。
叶家的博林集团发展的很早,最早叫博林实业,从宣称“实业兴国”的那一代开始,做港口和海运立了家底,几十年几代人发展,现在旗下业务遍布地产、零售、能源、投资,商业版图极为庞大。
老董事长叶临原从前年卸任退到幕后,就不大进城了,和老伴在自家宅子里面养养花种种鱼,除了子孙事旁的都不大想管。叶昀周被奶奶留在家里做饭。叶明承陪着叶临原去湖边钓了会鱼。
叶临原问起叶昀周的事。
叶昀周刚回来,还没有在集团领职,叶临原的意思是让叶明承先带他熟悉熟悉自家的产业,毕竟这么多年没回来了。
叶临原:“他毕竟年纪还小,刚念完书,做什么都没经验,要是他问你,你多教教他。”
叶明承笑道:“他比我忙,姑姑那边也有意叫他过去,回来这段时间我也没见过他几次。”
提起离家多年的小女儿,叶临原罕见地没说话,静心钓了会鱼,叶明承就在一旁捏饵料,等到鱼竿轻晃,叶明承站起来帮着收线,鱼拍岸时,听叶临原说道:“明雪学了医,家里的事情以后就靠你和昀周,一家人分不出你我。”又说:“昀周父亲走得早,他被他母亲带到国外这么多年,我们家也没怎么照顾到他,总觉得亏欠了这孩子。”
叶明承通情达理地回:“我知道的,爷爷。”
差不多到吃饭的点了,叶临原撑着膝盖起身,把零零散散的渔具收一收,“对了,上次你爸跟我说,魏民的孙女儿回容城上班来了,准备安排你们两个见一面,怎么样,见了吗?”
叶明承停顿了下,“还没有。”
叶临原说:“上点心,都27了,该成家了。”
叶明承不置可否。回家看到家里备了蛋糕,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也想起今天原本是和宁泱有约。午餐还没有准备好,叶明承想了想,拿起手机走进另一处偏厅。
宁泱接电话接的向来很快,只是声音又轻又低,叶明承问:“在忙?”
宁泱摇摇头,想起他看不到,又说:“没有忙。”
说完低头看着裙摆,没再说话,她原本特意空了今天的时间出来,结果原本的计划作废,她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