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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2页）

&ldo;你不同意？&rdo;

蓝百岁不笑了说：

&ldo;除了这个，孩娃。&rdo;

司马蓝说：

&ldo;我今年就娶四十，娶时你不能让我们家花上一分钱。&rdo;

蓝百岁大声说：

&ldo;行。你说吧，你说咋样儿能把这些人请到咱村去干活。&rdo;

司马蓝说：

&ldo;找着卢主任，就说我们三姓村这地已经修了五六年，修得比他这儿好，让他到耙耧山里看一看。他到哪儿要不把这些人马往咱村里调，就让全村人给他跪下来。&rdo;

蓝百岁脸上没有要走的意思了，看着司马蓝，像看一个不认识的人。

&ldo;这样能行吗？&rdo;

司马蓝往蓝百岁的头顶瞟了瞟，

&ldo;这法儿不行，我娶四十时你就还要彩礼嘛。&rdo;

蓝百岁不再说啥儿，他看见人家说的卢主任，从一个棚帐走出来，朝另一道山梁走过去，影子在梯田地里显出浅红色，又韧又长如一挂马鞭子。蓝百岁从地上站起来，说咱们去试试，把卢主任说动了，今年底四十过完十五岁我就让她和你合铺儿。

他们就一前一后朝梁顶走过去。

翻地的农民们都让温热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潺潺漫漫流。

卢主任迎面走过来，又要往哪儿拐过去。

蓝百岁远远站住了，额门上出了细细一层汗。

他说：&ldo;孩你叫他一声。&rdo;

司马蓝说：&ldo;你是村长。&rdo;

他说：&ldo;你叫他一声，后边的话我说。&rdo;

司马蓝急走了几步，追上去：&ldo;卢主任。&rdo;

卢主任站住了。

卢主任转过了身，扭得日光在他衣服上打折子。

卢主任还没有蓝百岁的年龄大，三十零几岁像三十还缺几，单瘦如麻，却透了几分白净，因为他年轻，又早早地统领了一个公社的人，他就在工地上这儿走走，哪儿看看，要把双手总是背到身后去，脸上总要凝着惊天动地的深思和熟虑。

卢主任转过身时，他周围的日光发出细滑的声音从他身上落下来。他朝司马蓝这儿打量着，像打量一棵叫不出名的树。

&ldo;你唤我？&rdo;

司马蓝立马道：

&ldo;该你去说了。&rdo;

蓝百岁便硬着头皮朝卢主任那走过去。落日在他对面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到卢主任面前时，他朝卢主任弯了一下腰，看见卢主任穿的是一双最好的黑胶深口的部队上的解放鞋，又看卢主任穿的是部队上的斜纹绿裤子，再看见卢主任的上衣是蓝布中山装。然后他就说，卢主任呀，你领着全公社的人在这修梯田，这人要都到三姓村去，三姓村人会向你和全公社的人跪下来。说我们三姓村春夏秋冬不停歇地干，五六年过去，十面山坡才修了一面半，可那地比这翻得好，比这还像梯子田块哩。说要一个公社都帮着干，不到一年也就干完了四百亩，那时候梯田村才惊天动地呢。

卢主任惊怪地盯着蓝百岁和司马蓝，看了月余年满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