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站起身,伸出手,想把汤端走。
蒋池州止住她的动作,手指捏着汤勺,又往钟遥碗里添了一勺,满满当当的汤水在灯下晃着波光,他对阮软说:&ldo;你别管他,他国外垃圾食品吃多了,犯矫情。&rdo;
他面不改色地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表情丝毫未变,仿佛喝的是白开水。
钟遥睁大眼,感觉自己仿佛是被羞辱了,不禁愤愤暗道,我回国果然是来找虐的。
因为这盆牛腩番茄汤的存在,吃饭的时光显得漫长起来。
饭毕,刚放下碗筷,客厅里蒋池州的手机像掐着点似的铃声大作。
他手里管着间声色会所,如今又多了钟遥的事情,突然就显得繁忙起来,拿起手机,走到阳台外接了。
钟遥探头往外看了看,压低了嗓门:&ldo;对不住啊,我不知道那是你亲手做的。&rdo;
阮软见他吃得艰难,本就心怀愧疚,立即摇摇头说:&ldo;是我该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地难吃。&rdo;
而蒋池州为了安慰她,居然面不改色地连灌了两大碗。
钟遥眯着眼睛,笑得有几分揶揄:&ldo;州州简直用生命在宠你啊。&rdo;
有些事心里预想是一回事,钟遥坦然说破是另一回事,阮软登时呛了一口,迭声咳嗽,脸都红了。
距离隔得远,蒋池州说话的声音听不真切,同样,他们在餐桌说些什么,照理蒋池州也听不见。
钟遥敛了神色,他没了笑容时才有些逼人的冷厉气场,一眨不眨看人的时候,总容易让对方绷紧神经。
&ldo;你对州州来说很重要,&rdo;他开了口,顺势弯了下唇,一霎而过的笑容融散了冷厉,&ldo;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说过,这间房子对他有着非一般的意义。&rdo;
阮软没有作声,即使蒋池州从未和她说过,可这个结论从细枝末节便足以猜出。
&ldo;州州从来没有带过别的什么人回来过,至少从我出国后,就再也没见过除了他外的人出现在这里,你是第一个。&rdo;
第一,这个词自带着特殊含义,可以理解为他心上最拔尖的那个人,可以理解为最重要。
阮软面容沉稳,可抑制不住,胸口水雾般弥散的欢喜。
钟遥眼底藏了许多往事,沉甸甸压着他的声带,以至于说出的话莫名干涩:&ldo;州州……他的家庭有些复杂,他从小就和方阿姨生活在一起,一直到他上初中,都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rdo;
阮软倏然抬头,不可置信看向钟遥。
&ldo;比他父亲先出现的,是那个男人的第一任妻子,我记得那天刚发考卷,州州考了第一名,他还朝我嘚瑟着,可下一秒就有人跑过来,跟他说方老师出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