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不是教堂的长椅
也不是寺庙的香堂
你对着她祈祷
什么也求不到
我学习新事物还是比较快的,无论是风俗习惯还是规章制度,都适应得还算可以,跟同寝室的兄弟们关系也都很好。
室友除了我一共五个。
来自广东的“科技大师——文斗寺”,原名李嘉文。我们都觉得他这辈子只靠对电脑的精通和对软件的理解就能飞黄腾达,简直就是人体“文斗寺(windows)”。我平时对电脑一窍不通,重做系统都不会,看见他就像看见神一样,他对于这件事情的认知高度,十个我一辈子都学不会,这是天赋,不服不行。
来自贵州的“游戏大师——双狙人”,原名亨洛。单独听他的名字就和游戏里什么角色一样,这家伙玩得一手好的射击游戏,天天泡网吧,自己吃辣椒拌饭,省的钱网吧VIP,也是个狠人。
河北的“烟囱”,原名张浩。这哥们抽烟能把睡梦中的我呛醒!那种窒息感从未让我如此惧怕,为了不让他在寝室里抽烟着实费了我好大的心思。最后,硬是让我对香烟没一点儿兴趣了,要不然我时常也会点一根吸吸稚嫩的瘾吐吐寂寞,自从他来了,我一次没碰过。才开学没几天,他的被褥被烧了两次,怎么说呢?睡前一根,醒来一根,吃饭一根,厕所一根……有他的地方,就有“大前门”。连睡觉之前都要把烟和火机摆在枕头边上,做个梦醒了都要来一根,我都不知道他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大的烟瘾!有的时候甚至想他是不是活了几百年的那种怪人,这一年光抽烟也得好多钱吧?啥家庭啊?
四川的肌肉男——“巴士”。刚开始听不懂他说的话,一句都听不懂,后来偶然间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问他,“天天巴适巴适,巴适是啥哦?”自此,就叫他巴士,这家伙块头也大,和这名匹配度也挺高,和他一起可有安全感了。就因为跟着他没事就举举器械,我这胳膊也硬实不少,瘦瘦的全是肌肉,有棱有角的,脱光了看还算有点美感和艺术气息,估计美术生都喜欢我这种模特,我自认为,还是有点男人味儿的。
还有一位,我都不确定他是哪里的,好像是福建哪个地方的。他弱小,不是瘦小,是弱小,你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恐惧和不自信,不知道为什么,在我面前,他还能够放轻松些,一碰到其他人,要是再赶上个粗鲁点的,他恨不得把脸埋到地上去,碰巧路过也是,如果我独自一个人,他会笑着走过来打招呼,但如果我身边有其他人,他就尽可能地离得特别远,如若是走廊,他一定是贴着墙的。我想,他一定有什么难以言说的原因,但从未主动问过。
因为刚开学没多久,有电脑的比较少,就“文斗寺”有。平常除了上课就是在寝室里和室友吹牛,要不就是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看平时上下课路过的女同学瞎起哄,他们起哄,我在后面看热闹。
还有,就是去网吧和依年视频,每次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我就迫不及待从寝室往远处的网吧跑,恨不得飞过去,就想早一秒到,哪怕是隔着屏幕见彼此。我不擅长长跑的,平常跑个八百米胸口都要疼上半天,网吧离宿舍的距离差不多也就那么远,但是有台阶高差,我一趟哼哧哼哧跑下来,肺都要炸了,不过这样锻炼了小一个月,感觉腿脚轻快了不少,几口就能把气喘匀了。
到网吧赶紧找个角落隐蔽的位置,然后马上用QQ发视频给依年,在画面跳出来的那一刻简直开心到飞起来。有一个分组,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刚开始什么都不说,我们就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看着屏幕里的彼此,几乎要钻进屏幕里面去了,我恨不得把手伸进屏幕里去把她给拉出来,可我毕竟是个凡人,她也不是仙,就这样苦哈哈地恋。
好久之后,才慢慢缓过痴迷的神来,智障般地问她,“你干嘛呢?”
“嘿嘿,和我亲爱的视频呢!”
“嘿嘿……”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接下来很长的时间,我们一直聊关于我们将来的一切,还有多久能见面,能拥抱亲吻,能够互相依偎着说话,甚至于以后定居在哪里,生几个宝宝……这些幼稚虚幻的美好,仿佛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这一切都会按照既定的幻想发生,绝不会有半点偏离,我深信不疑,把自己所有的心意,全部都交由未来充满甜蜜和爱意的幻想里。
一直到很晚了,我们才依依不舍的分开,连最后谁挂断视频都要互相肉麻地争执半天,最后一定是她先挂断才可以,我会一直盯着屏幕,直到最后定格的画面消失,也没有立即起身离开,而是在充满嘈杂烟雾的网吧里坐着发呆,仿佛变暗的屏幕吸走了我的灵魂。这一切太美好了,我所有的憧憬太美好了,越是美好,越是期待,就越让我不安,越恐惧,怕所有的美好被破坏,被剥夺,被改变。
另外这种距离上的束缚让我太难受了,我实在难以忍受这空洞而又强烈的爱恋,我纵有万千的好却没有办法让她体会一丝一毫。我有点愧疚,有点抱歉,可一旦现实问题触碰了我美好的愿景,我就会立马收回所有的理智,保护一切有关于我们未来的美好幻想不受任何侵犯!
平常除了依年,给老白的电话打得最多,老白就在老家上大学,离家很近,家境也很好,平常就是玩儿,乐呵,这种新的生活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升华,不需要适应。我跟老白说了这儿的全部,包括饮食,语言,文化,气候……
老白破口大骂:“瞅你报的啥学校?跑那么老远!就在咱家这块儿多好,朋友也多,同学也多,都认识,吃的啥的都一样儿。你跑那地方去,啥啥不知道,我是呆不了那地方,我要是去了,估计他妈憋屈死了”。
我笑着回复老白:“这四年,兄弟是要在这死磕了,后悔也没用了,总不能回去复读。”
对于依年,他倒是很意外,“你和……依年?她你都能勾搭上?”
我有点无奈的说他:“啥叫勾搭啊?谁勾搭了?很认真的好不?”
老白笑着回我,“不是,不是勾搭,我就是意外,她不太像是很容易就能接触的女生。”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毕竟从恋爱开始到现在,我和依年也一面没见到呢,我也不知道和她谈恋爱到底是什么样的。
“反正就很好,我很喜欢,哈哈。。。。。。”
“行啊!以前还没在意过,这有这层关系了,过年回来的时候咱一起聚聚。”
“行啊!”
没事聊就扯闲话,直到电话那头有人叫老白打游戏,我就让他去玩,挂了电话发呆。
如果没有依年,我也许会喜欢上这个地方,我之所以无故生厌,是因为这个地方没有我心心念念想着的那个人,与这个地方本身的好坏,其实没有太多关系。
为了能与依年更好地沟通感情,我特地与父母商量了一下,赞助我点儿钱,给我买个笔记本电脑,当然了,与父母讲的理由是要用电脑做专业成果的,没有电脑不行。结果自然是如我所愿,很快地,我就再不用咧着嘴朝网吧的方向跑了,下了课就径直往寝室冲,最讨厌的就是偶尔断网的时候,简直要把客服的电话打到爆炸。
拿到电脑的日子里,几乎每晚都要与依年聊到电脑自动关机为止,网线是直接接出来插到电脑上的,走另外一条线,断电不断网。所以,一般我们都可以聊到凌晨一点。在寝室里一片鼾声和磨牙声里,我戴着耳机,坐在角落里,小声地对依年说许多轰轰烈烈的爱意。
初期的大学生活全被我心里的姑娘占满了,所有的课程,老师,同学,新鲜……我一律不关心。但该学习的,我会用心学,出了教室以后的世界,就实在提不起我太多的兴致。周围的同学都紧着出去玩,到很多她们打听到的地方,或者通过某某学姐学长了解到的比较好玩的地方,我没有一丝兴趣,无论外面是刮风下雨还是风和日丽,一有时间,即便是不与依年视频,也是独自在寝室靠着床边坐着,过着仿佛与世隔绝的生活,我的青春气儿,消失得莫名又迅速。
这期间倒是有个学姐经常联系我,我也不知道她从哪弄的我的电话号码,她说是我登记兴趣社的时候,我的确报了好多,但一个都没有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