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万籁俱寂,抖动的手电筒光圈,迷茫地照射房内的边边角角。
猛然,房里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踏踏踏踏”,鞋跟轻轻地敲磕着平实的地板。
光圈立刻紧跟声源照去,依着步伐响动,很快判断出那人的所在位置,他走得很急,似乎生怕露出的线索,转眼就消失掉。
模糊的脚步声悄然停驻在潮湿的地下室内,一切诡秘的举动,仿佛引领着闯入者兜圈一样。
泼墨的夜色朦朦胧胧地透窗洒入,仅仅照亮方寸,不知何时,空置在地下室内破败的家具,踪影全无。
空气中弥漫着一难以言喻的腥味,低气压般袭来的浓烈恶臭,令人呼吸困难。
光圈飞快横扫过周围,随即动作一顿,黢黑间,光线猛地照到了一个人的脚,他没穿鞋。
黑暗中,斑驳的墙上无声出现了一排血色的字体,上面写着:墙上的眼睛。
电筒光一寸寸往上照亮,蓦然稍稍一停,光亮停于男人隐晦不明的下半脸,过了两秒,又忽而拉高。
随即骨感修长的手指倏然攥紧。
只见昏黑中,映着的那张算是五官端正的脸,上半部分呈一片黑糊,眼睛到眉眼部分,仿佛被炙烤熟了般,融成焦黑。
紧接着,泥墙里突如其来地响起一阵近乎与狂暴的躁动。
“砰砰砰砰!!”
光圈定照墙壁,随之飘散的灰土喷飘散,一具具肢体完好无损的尸体,犹如排山倒海般的泥石流,从墙内迅猛涌出。
同时,在地下室的另一边,猛然响起一阵凄厉的尖叫声。
紧跟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双手举起一枚沉甸甸的石像,一下又一下猛砸着地上的那个女人,直至其面部肌肉砸的稀巴烂。
随着尸体哗啦倒落,噩梦旋涡糜碎,沈亦然顿时惊醒直身坐在床上,额间细密的虚汗渗湿了鬓发。
他呼哧呼哧地喘气,短暂的意识错觉似乎尚未恢复,脑里一片茫茫胀痛,刹那间,一阵针扎般的刺痛激击耳膜。
沈亦然面色痛苦地闷声抱膝而坐,昨晚看到的是真的。
梦里见到一切也是真的。
刚出房门,楼下隐约传来电视声响,沈亦然眼皮一跳,知道姑母回来了,便迅速关门下楼。
大厅里,只见沈子妍十分惬意地一边按着遥控调大音量,一边吃着早餐。
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裙,优雅兼美丽于一体,款式前卫,整体皮肤身姿保养的极好。
其皮肤的紧致程度,匀称有致,细致又白皙,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眼梢微扬,透着熟龄般的媚态,淡妆得宜。
时常被人误以为是沈亦然的姐姐。
沈子妍听到下楼声响,随即放下遥控,循声转头望向楼梯口,见沈亦然一副急冲冲的模样,忙亲昵招手道:“然然,快过来吃早餐。”
沈亦然有些意外:“姑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让我好去接你。”
他缓缓绕到厨房洗了下手,檫干,坐在沈子妍旁边。
“还不是担心你,我不在你肯定随便吃点东西就上班去了。”沈子妍言语中的责怪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似乎被拆穿了底一样,沈亦然嘴唇动动,低头缄口无言咬了口三明治。
“牛油果跟番薯都吃掉,不要浪费食物,你总顾着工作,经常一顿饿一顿饱的,三餐不定时,以后结婚了怎么办?”沈子妍絮絮叨叨道。
沈亦然立刻乖乖应道:“有时候看诊太多忘了吃,以后我会注意的。”
话音方落,鳞城早间新闻适时播出,打断了沈子妍的问话。
“各位早上好,欢迎收看鳞城早间新闻,昨晚8点4o分,鳞城警方收到位于大浦区市民况先生报警称:自己在十五年前购入的一栋住宅发现尸体。警方接报案后,立刻对现场展开严密勘察,在屋内大厅及地下室墙壁内发现14具人体骨骼组织残骸,由于尸体封存太久,现有法医进行死者身份的DnA核实,查明准确死因,目前,案件初步推测怀疑跟4年前的张维恩藏尸案有关,目前案件仍在进一步调查中。”电视机里女新闻主持人脸色严峻地播报新闻。
“哇,这不是前些日子那桩杀妻案吗?真是邪乎得很,屋里竟然藏匿了这么多具尸,真是吓死人了。”
沈亦然目光微微侧向电视,短暂看了半响,倒没说什么继续低头吃着早餐。
他今日没去诊所,而是选择直接去了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