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
粉团子不理他,自顾自抹眼泪,小模样看得人心痒。柳相旬虽不说,嘴角却扬得嚣张:“背着我跟柳昭夕同外人谈恋爱,还想掐死我,是吧?”
他其实是调侃,本意是想让田恬服软,然后抱着人睡个回笼觉,缓解奔波疲劳。结果这句话让田恬如触电,声音瞬间变得凶狠。
“你拉着我的手!”
柳相旬可稀罕自己养大的宝贝,几乎唯命是从,伸长手臂去握田恬手腕,结果又被人甩开,手背不小心撞到了床棱,顿时浮现一片红。
田恬看到了,顿时如做错事情的孩子,眉眼微微下耷,喉咙眼挤出几声叽叽咕咕,听得柳相旬发笑,招手示意人趴过来:“骂我什么呢,过来给你小爸爸揉揉。”
人不理他,自顾自拉开橱柜开始收拾衣服,力度大得就跟行李箱要跳起来打人,噼里啪啦一顿动静。
柳相旬也不催,眯眼看着他左转右转,几件衣服来来回回搬,见得出是不待见自己故意消磨时间。趁这空隙,柳相旬仔细打量在他怀里长大的孩子的模样。
先前就听喻江说,田恬跟一堆陌生人接触,迫切想要成为关注的焦点,整天在男生堆里厮混,谁知他想跟人称兄道弟,可惜多得是想干他或者被他干的人。田恬那会儿心智单纯,想不到这些龌龊事,还是柳昭夕亲身力行,用了一整晚手把手教,田恬整个人都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才让他有所收敛。
“…”
柳相旬轻笑,他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那天,喻江到底是没去见田恬,他半道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几乎是被逼着向家里解释他查的人来历。等费尽口舌解释一通,早就过了时间,等他到田恬宿舍楼下,那辆黑车已不见踪影,多半是将人带走了。
他顿时如干瘪气球,泄气站在路边,盯着眼前宿舍楼脑袋空空。不让他走,觉得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让他离开,又认为没同田恬说上句话,这一别不知何时相见,心里难受压抑得紧,翻来覆去就是没个正形。
学艺术的学生放在人堆里,本身气质就比较出众,再加喻江五官生得端正,引得不少过路人扭头打量,一来二往道路逐渐嘈杂。喻江刚要转身,结果就见一倒霉孩子摇摇晃晃从旁边小道出来,精神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恬”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喻江看出他心不在焉,生怕吓到人,默默跟在他身后也不吭声。相反田恬感应到旁侧有人,腮帮子还嚼着糖,对上喻江略显疲惫的笑容,呀一声亲亲热热靠过来。
“小喻小喻小喻,我以为你走啦。”
看着抢了台词的田恬,喻江沉默片刻丢盔弃甲:“没有。”
“我就说嘛。”
倒霉孩子得便宜卖乖,嘎吱嘎吱嚼碎口中的糖,亲亲热热靠过来,嘴巴里都是糖果甜腻的香。喻江舍不得推不开他,揽住田恬肩膀往宿舍走:“嗯。”
一进门,房间已经空了。
喻江不着痕迹深吸气,闻不出空气中异样气息,他眼珠往下左看,床单虽边角褶皱有些凌乱,倒也不是颠鸾倒凤的事后痕迹。说不开心为假,喻江像是卸去心头重物,望向鼓起一边脸颊的田恬更是喜欢得紧。
他声音也不自觉放轻,哄孩子似的摸摸田恬的头,在人抱着询问目光望来,喻江软了紧绷态度,还没等他追问柳相旬的名字,吃完糖的田恬咂嘴:“你是送我的吗?”
没明白他的意思,喻江反应比平常慢了半拍。
吃完甜橙口味的糖果,原存的软绵也随着气息飘散无影无踪,田恬踢掉鞋子躺在床,不舒服姿态来回转动,最后双脚抵靠墙面,整个人呈条粉白虾米横在床上。发丝沿着床边落下,他保持姿势仰头望着喻江。
这个角度下,他本就宽松的衣领散开,除去一片玉石白的胸口,喻江嗓子都有些发涩:方才看不见时,田恬也是同那男人这般模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