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你。”阮苇点点头,写下来的字也显得坦然,“和你说话很高兴,就想能多和你聊聊。”“是是吗”池末的脸烧得厉害,忙用自己紧张得有些冰凉的手捂上双颊,试图通过物理疗法给自己降温。其实池末自己也说不明白,究竟是在紧张些什么。但似乎自从昨天的阮苇忽然凑上来碰了碰他的指尖之后,池末就对阮苇的许多话语和举动有了点过敏反应,天知道他看起来长着一副痞气风流相,实际上就是一个一点感情经验没有的纯情小男孩。此刻的他不仅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为了阮苇不自觉的做这么多事,也想不明白究竟为什么阮苇的轻轻一记直球,就能打得他措手不及方寸大乱。偏偏这个年纪的男孩正到了感情最旺盛的时刻,尽管在理智上没能捋出个所以然来,胸腔里那颗砰砰跳着的心却鲜明地指引着他,告诉着他,他想见到阮苇,想把和他一起度过的时间,拉得更长一些。“嗯,”阮苇点点头,写字的手也全无犹豫,看起来要比池末坦荡许多,“所以你为什么会突然用手语和我打招呼?我记得你昨天完全看不懂的。”嗯,很执着,是一种池末读不太懂的执着。但既然话都问到这份上了,他也不想继续扯别的理由,“我就是觉得我学点手语的话,这样说一些简单的话的时候你就可以直接用手语告诉我,会比较省事。”阮苇盯着池末的眼睛看,一双浅褐色的眼瞳认真又执着,半天都没写下新的字来。被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直看得池末浑身都毛毛地不太自在。“怎怎么了?”池末有些心虚地挠挠脑袋,“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吗。”阮苇摇摇头,终于继续写下字来,“我只是觉得,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新朋友。”“啊?”阮苇的话惊雷一般地在池末的脑海中炸响,他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没有一瞬这么手足无措过。“你是除了妈妈之外,“别凑太近。”一手食指指自己,接着一手拇、食指微曲,指尖抵于颌下,头微微点动一下,再一手食指指向对方,就是属于这个小哑巴的,最震耳欲聋的“我喜欢你”。尽管池末知道,阮苇的这句“喜欢你”,仅仅局限于友情的范畴,仅仅表达了阮苇对于池末这个人的好感,可池末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脸,微微偏开头,不敢直视阮苇的眼睛。“那…那个…”池末感觉自己真是像一只熟透了的小虾米,红色从面颊一直烧到了耳朵根,“我学会了,你…你别凑我这么近。”“学会了?”阮苇歪歪脑袋,看起来有些不解,又有些怀疑。他在纸上写下一行新的话来,“那你做给我看看。”这几个手语动作对于脑子挺好用的池末来说确实并不难,只不过他的指尖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连带着比划出来的手势都显得有些别扭。不过对于阮苇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又低头在本子上写起来,“嗯,知道你也喜欢我了。”“你!”池末被阮苇突如其来的流氓行为一噎,瞪圆了眼睛就看到对面的人露出计谋得逞的笑。“我没有别的意思,”阮苇一边写着,还一边腾出手来薅了薅池末的毛脑袋,“我就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容易脸红的人,觉得你脸红起来很可爱。”这是阮苇第二次把“可爱”这个词安在池末身上了,池末虽然已经接受了他的这个说法,心里却免不了别扭,忍不住转过头去不愿意面对身边笑弯了眼睛的阮苇。两个人就这么一个闹着别扭一个前仰后合地在一起坐了半晌,池末才感受到背后被人戳了戳,阮苇递过来一张小纸条。“新朋友,我不是在嘲笑你,是你真的太可爱了。我没见过你这么可爱的人。”池末觉得自己完了,和阮苇待在一起,脸上的烧是退不下来了。这人外表看起来是个文静细腻的,却没想到熟起来之后一记又一记的直球打得池末猝不及防,倒显得他是不从容的那一个了。尽管心里还是别扭,但池末更不愿意让自己在阮苇面前显得那么怯懦,于是他顶着个大红脸,不得不又把头转了回来。晴朗的午后天空都显得分外的高,绿茵茵的野草在两个少年的身边轻轻晃荡着,像是迎风跳着一支不知名的舞。凉洌的风慢悠悠地荡过少年的身侧,在皮肤上留下一串细密的微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