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荷不在意地笑了笑:
“送苦庄罢。”
回答地极为轻描淡写,?似是在处理极为微不足道的小事。
“苦庄?”
卢氏不由提高声音反问。
也不怪卢氏心惊,?苦庄中人皆是身犯罪责的奴役,一入苦庄,一世为奴,?且一生都不得离开苦庄半步。
荷儿这是要把善清的孩子送去做奴隶。
这是对世家子弟的最大侮辱!
士族子弟的骄傲刻在了骨子里的,更无论崔王这种高门。
若世家子弟流落为奴,?那将永不为宗族承认,成为无根之人。
更何况若子弟自己面对此等侮辱,他们宁愿死!
是气节,?也是风骨!
可眼前的孩子呢?
卢氏不愿让孩子死,也不愿将其送进苦庄。
毕竟终归也是自己的血脉。
但,若流落在外,这孩子难免不会被崔家的人发现,到时候…
入苦庄再不复出,反倒成了如今最好的选择。
想于此,卢氏垂眸竟说不出反对的话。
她抱着怀中的孩子,轻轻地摇晃着。
孩子乖巧极了,虽未长开,但眉目间竟已有了王通的雏形,也像极了他的祖父:王平!
卢荷这回没有催促,她要卢氏自己做出选择!
狠心扔了亲生孙儿,并让其一生为奴为婢,真是好狠心的祖母!
“她,这是连卢氏也恨上了?”
亦浅不确定地开口。
卢荷往常一副或咄咄逼人或蛊惑人心的样子,此时竟安静地等待卢氏自己做选择。
她是要卢氏承担扔孙之悔,扔亲之痛。
可,卢氏明明是对她最好的人。
对上亦浅越发疑惑的眼,白九提醒:
“人魔!”
“对,她是人魔!”
亦浅恍然:
“卢荷早没了人性,如何还会顾忌卢氏的想法!”
顿了顿,试着揣摩卢荷这般的缘由:
“她是恨卢氏未帮她成为王通的妻!”
“可卢氏又不能完全左右王通的婚事,况从小到大,卢氏皆为娇惯,不想竟养出个白眼狼!”
越想越觉心惊,人魔果名不虚传。
妥妥地顺者昌逆者亡,当真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