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逐渐地适应了黑暗之后,我能够勉强的借助门缝的光看一看这里的环境了。除了我一开始看见的东西之外,就只剩下一摊麦秆铺成的床了。我躺了过去,一只老鼠从我的背边吱吱喳喳地跑过。我的浑身一阵发冷,跳了起来。那老鼠从地洞逃开了。我摸索了半天,确定已经没有老鼠了,才又躺下。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
我听见每隔一段时间卫兵就会走过来,从我的门口走过。门缝透过来的光游移不定,我简直无法确定是不是还有光,或者那只是我臆想出来的东西。我的眼睛睁着和闭着没有太大的区别,在醒醒睡睡之间,我已经失去了时间,我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乔万尼那边怎么样了。
我仔细的想着乔万尼说的每一句话,他告诉我的新名字和新身份。
他要去欺骗伯克人吗?那么他就不该带我来。或者他要去找伯克人谈判?那么他为什么不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呢?如果说他是要调查一下伯克人的部署?那么该死的,他这么跑来简直就是自投罗网啊。
我吃了三次饭,头两顿是发酸的麦饼加上一小截咸鱼,最后一顿则有一点点的肉汤。我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努力的想要睡着,但是脑袋疼得要命,根本就睡不了。我甚至开始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黑暗逼得人发疯,我好像睁着眼睛也能够看见梦境一样。
我开始踢门,暴躁地走来走去。
外面传来了模糊不清的说话声,但是一切还是归于平静了。
钥匙开门声让我欣喜若狂,但是随后强烈的光线几乎弄瞎了我的眼睛,我用手捂住了眼睛。但是一个人揪住了我的胳膊,打了我一巴掌,发现我意识清醒之后,这个人就把我拽出去了。
我又回到了刚开始的那个小房间里面。这一次,只有那个牧师在里面。
他看见我来了之后,就好像刚刚和我才分开一样,直截了当的开始问我。
“你的名字?”
“杰克。”我垂头丧气的说。
“带出去。”牧师挥了挥手,立刻结束了谈话,“孩子,你没有说真话。”
两个士兵抓住了我,把我往外拖去。
我才刚刚出来几分钟,又要回到那个地方去了。我的眼睛红肿流泪,视力模模糊糊的,但是我却觉得什么都显得那么美好,我想多看几眼。但是这些人沿着出来的路把我拉回去了。
不久,我又被丢到了黑暗里面。
我身上开始发冷起来,这里的一切让我心生厌恶和恐惧,我不知道要在这里呆上多久。
几个小时候,有人给我送来了吃的。那个牧师又来了,他在外面问我的名字,我久久的没有回答。
我到底应该回答什么?
我怨恨起乔万尼来,他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说才对呢?要是能和乔万尼聊一聊就好了。乔万尼也在接受这种审讯吗?他是不是已经在我的前面把什么都说了,所以那个牧师才会一再说我撒谎呢?我再一次想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维克托!维克托我叫维克托!滚远点,不要来烦我了我的心里呐喊着。
但是我还是叹了一口气,“杰克。”
送食物的窗口倏然关上。
每过一段时间,外面的人就会送来食物,清洗便桶,然后问我的名字。不久之后,我发现我只要说杰克,牧师就会关起窗子。
不知道他来了多少次,最后他问起我的时候,我索性就不回答了,我担心我一不留神就把我的名字说了出来,那样就坑惨了乔万尼了。
所有的问题只换来了我的沉默,不久,我食物和清水的供应断了。牧师最后一次见我的时候告诉我,“孩子,告诉我点别的,不然上帝会在这里陪着你。”
如果说黑暗的折磨是慢慢的把人逼疯的话,肚子的折磨就是直接让人发疯了。
我开始想起来那些发酸的麦饼,然后是那些清汤寡水的肉汤,最后,我想到了老鼠。
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
我嘴里变得湿润,牙齿发痒,充满了咀嚼的**,肚子里面的绞痛骤然降临,然后又慢慢归于平淡。我感到越来越冷,几次把草杆咬进嘴里,慢慢的嚼动。但是这非但没有让我的肚子好受一些,反而让我的肚子更加难受。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