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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2页）

当人们来到吉尔贝的牢房时，他一直是醒着的。他坐在床上，做完那最后的宣判，

想站起来，可他全身颤抖，像一具摇摇摆摆的骷髅，然后又悲痛地倒下去。

&ldo;噢!我可怜的妈妈!……可怜的妈妈啊!&rdo;他悲伤地哭喊着。

当人们想向他询问这个他过去从未提起过的母亲时，他突然停止哭泣，大声抗议道：

&ldo;我没有杀人!……我不想死!……我没有杀人!&rdo;

&ldo;吉尔贝，&rdo;周围的人劝他说，&ldo;拿出些勇气来。&rdo;

&ldo;不错……不错……可是，既然我没有杀人，为什么要杀死我呢?……我没有杀

人……我发誓……我没有杀人……我不想死……我没有杀人……你们不能……&rdo;

他的牙齿嗑碰得太厉害，以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他听凭别人的摆布，做了仟悔，

做完弥撒，这时他静下来了，甚至驯服得像个听话的孩子，呻吟说：

&ldo;应当告诉妈妈，请求她的原谅。&rdo;

&ldo;你的妈妈?&rdo;

&ldo;是的……你们把我的话登在报上……她就会明白……她知道我并没有杀人，她知

道。但是我请求她原谅我所犯的一切过错，我过去做的错事。还有……&rdo;

&ldo;还有什么，吉尔贝?&rdo;

&ldo;还有，我希望我的&lso;老板&rso;知道，我对他仍然充满信心……&rdo;

他仔细察看在场的人，似乎还怀有一种疯狂的希望，希望&ldo;老板&rdo;化了妆，就藏在

这些人中，别人谁也认不出来，正待机帮他逃走。

&ldo;是的。&rdo;他低声地说，神情中含着近似宗教般的虔诚，&ldo;是的，即使现在，我也

仍然非常信赖他……请把这话也告诉他，好吗?……我坚信他不会看着我去死的……我

坚信不疑。&rdo;

从他那怔怔的目光中，人们感到他好像已经看到了罗平的身影正在外面游荡，正伺

机找一道缝隙钻进来，来到他的身旁。‐‐面对这个可怜的孩子，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

动人心魄了。这个孩子身穿国服，戴着死镣，被许多警察看守着。并将被无情的刽子手

按在刀下，却仍然怀着活下去的强烈愿望，

所有在场的人心都抽紧了，眼中浸满了泪水。

&ldo;不幸的孩子!&rdo;这是许多人发出的最后叹息。

普拉斯威尔也跟所有的人一样，深为感动。他想到了克拉瑞丝，不禁叹道：

&ldo;可怜的孩子!……&rdo;

吉尔贝的律师也在痛哭着，不停地对周围的人说：

&ldo;一个无辜的人就要死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