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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她向我的病床走过来。这人看起来像个女嬉皮士，深色头发，粗胳膊。

她靠近床边，我坐起身子。

&ldo;晚上好。&rdo;我说。

&ldo;怎么……晚上好。&rdo;她回答道。

&ldo;我什么时候能出院?&rdo;我问。

&ldo;我得先问问医生。&rdo;

&ldo;去问吧。&rdo;

&ldo;请把袖子卷起来。&rdo;

&ldo;谢谢，不用了。&rdo;

&ldo;我必须给你打一针。&rdo;

&ldo;不，你用不着这么干。我不需要。&rdo;

&ldo;恐怕这得由医生说了算。&rdo;

&ldo;那就把他找来，让他来解释。不过在这之前，你别想在我身上扎眼儿。&rdo;

&ldo;恐怕我必须执行命令。&rdo;

&ldo;艾希曼[1]也这么说来着，瞧他落了个什么下场。&rdo;我慢条斯理地摇着脑袋。

&ldo;好吧，&rdo;她说，&ldo;但我会把这件事报告给……&rdo;

&ldo;请便。&rdo;我说，&ldo;还有，顺便告诉他，我已经决定明早出院。&rdo;

&ldo;那是不可能的。你连路都没法走，还有内伤……&rdo;

&ldo;咱们等着瞧吧。&rdo;我说，&ldo;晚安。&rdo;

她根本没搭理我，转身就走。

于是我又躺在床上，动起脑筋来。这地方瞧上去像是家私立医院，这意味着，有人在帮我料理账单。我认识这个人吗?我的脑海里没出现任何亲戚的影子，也没有朋友。还可能是谁?敌人?

我又想了想。

一片空白。

想不出有谁会资助我。

我突然回忆起一个细节：那次事故原来是车祸。我开车冲出悬崖，掉进了湖里‐‐只能想起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