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美梦的睡了一夜。
一日三餐都有人送过来,饭菜成色尚可,每个月两个人五十两的月例开销,也是月初就送过来的。此外,衣料首饰都是按照定制送的。
阿竹终于有一种,她家小姐又是小姐了的感觉。
如此晃到七月底,相国大人又重新去上朝了,他的病好了。
唐白知道大概他与大皇子达成了某种默契,两个人心照不宣了,这也是一种平衡。
她能做的很少,唯有等待机会。
八月初一,相国夫人去上香。
唐白和阿竹也是一早就来到大相国寺,守在大雄宝殿门口。待见一位雍容华贵,但是难掩憔悴神色的年逾五旬的老夫人进门,忙跪下诚心诚意祈祷:“信女唐白,在此祈愿相国夫人早日康复……倘若心愿达成,信女愿折寿十年……”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相国夫人身边有功夫的侍女碧玉听见。
碧玉眉毛动了一下,微微疑惑,却稍后就认了出来,见主仆二人诚心诚意求祷,倒是没说什么。
唐白说完,拉着阿竹侧身从相国夫人身旁过去,像是全然不认识一般。
碧玉在相国夫人耳旁说了两句话,相国夫人回头看了两眼,嘴角微微扯开,没有说什么。
唐白给爹娘添完香油,自顾自下山回相府别院。
官道上,见相府马车停在路边,车夫正在车底查看,似乎是坏了。
碧玉跟在车旁,瞧见唐白他们过来,狐疑的看了两眼。
唐白只当做不认识,拉着阿竹从侧面避开。
只是,待见着相府马车上的印记之后,似乎是有所察觉,又躬身向马车里的夫人请安:“民女唐白,参见相国夫人。”
里面传来一个温和客气的声音:“请起。”
唐白这才起身,相国夫人撩开帘子,看了唐白几眼,才道:“你姓唐?”
家中别院近日来了一位唐姓女子住下,她是知道的,只是身体欠安,无法料理。
“是。”唐白认真点头,一同站在此处,乖巧得等车夫修完马车,这才跟在车后面,规矩的一同回相府。
送相国夫人进了门,唐白这才折身和阿竹回去。
相国夫人对着碧玉轻轻点头:“是个好孩子。”
碧玉笑:“奴婢也觉得,虽然耍了些小心机,可倘若是个愚笨的,也同样不堪造就,反倒是这骨子聪慧劲儿,加上她无依无靠的身世,才值当您抬举几分。”
“怎么抬举呢?我如今这个样子,活不活死不死的……”相国夫人勉强笑着:“倒是可惜了她白费心思了。”
“不可惜。”碧玉还是温和的笑,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似乎天大的事情,都是可以从笑容中解决的:“您只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若非如此,也不会抬举了雨薇小姐嫁入英国公府。依奴婢看人的眼光,这姑娘可比雨薇小姐更堪造就。当然,倘若她对您忠心的话。”
相国夫人闻言,朝着碧玉认真看过来,似乎在思忖她说的话。
“夫人倘若愿意,奴婢细细说给您听?”碧玉是疑问句。
相国夫人点头。
“雨薇小姐嫁入英国公府,除了争风吃醋,一事无成,反倒是处处惹宋书浩不满,连带着宋世子在朝堂上,也不愿意明着与相国大人相帮。”碧玉分析利弊:“她虽然是亲眷,可不成事,可是白费心机。不如这位唐小姐,只要能找着把柄握在手心里,为咱们所用,到时候自然是一把利剑。”
“老爷说,叫我安心调养身子,这些事情别管了。”相国夫人叹口气。
她与相国大人相濡以沫大半生,每日过的都是心惊胆战,要想不加入这场斗争,委实难。
可相国大人明显叫她置身之外,她又不要违拗夫命。
毕竟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位唐姑娘已经年方二八,正是嫁人之龄。她既然父母双亡,家中又没有长者,住在相国府,您给操心一下婚事,难道不是应该的?算起来,她父亲是相国大人得意门生,该是咱们相国府体恤孤女的时候了。”
相国夫人虽然不大管唐白,可是来历生平都是打听得很清楚:“虽有舅舅,可是不大管她,亲事说成了,派人去痛禀一声,没有不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