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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他打开门，玛丽走进去，那里坐着一群新闻记者，正面对着她，大约有十五六个，其中有一些带着照相机。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向麦克雷指给她的讲台。台上装有一只麦克风。

麦克雷对着麦克风说道：&ldo;女士们先生们，这位是玛丽&iddot;里特斯道夫博士，马林县著名的婚姻咨询师。你们都知道，她是作为志愿者参加这个项目的。&rdo;

立刻就有一名记者懒洋洋地说道：&ldo;里特斯道夫博士，这个项目的名称是什么?是叫精神病工程吗?&rdo;其他的记者大笑起来。

麦克雷回答道：&ldo;我们使用的工作名称是&lso;50分钟行动&rso;。&rdo;

&ldo;你们抓住了那个星球上的那些精神病患者后，会把他们送到哪里去?&rdo;另一个记者问道，&ldo;你们会不会把他们扫到地毯下面去?&rdo;

玛丽对着麦克风说道：&ldo;首先我们将作研究，以便彻底了解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那些原发病人‐‐至少其中的一部分‐‐他们的后裔还活着。我们并不想伪称我们知道他们已经形成的社会是怎样生存下来的。我的想法是这个社会根本不可能生存下来。当然，仅仅从字面的意思讲，他们确实活着。我们将努力对我们可以救治的人实施矫正治疗。当然，我们最关心的还是孩子。&rdo;

&ldo;你预计什么时候到达阿三星卫二号呢，博士?&rdo;一个记者问道。照相机开始工作了，发出的嗡嗡声就好像远方成群的鸟儿。

&ldo;我想会在两周以内。&rdo;玛丽回答道。

&ldo;您没有报酬，是吗，博士?&rdo;一个记者问。

&ldo;没有。&rdo;

&ldo;那么，您是坚信这个项目符合公众利益了?它是项事业?&rdo;

&ldo;呃‐‐，&rdo;玛丽迟疑了一下，&ldo;它‐‐&rdo;

&ldo;那么我们干涉这些前精神病医院病人的文化会给地球带来好处?&rdo;这个记者油腔滑调地问。

玛丽转向麦克雷：&ldo;我该说什么?&rdo;

麦克雷凑近麦克风，说道：&ldo;这不是里特斯道夫博士的领域，她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心理学家，而不是一个政治家。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rdo;

一个经验丰富的瘦高记者，站起身来拖着尾音问道：&ldo;特普兰有没有想过不要去管这颗卫星，就像你们对待其他文化那样对待这个文化，尊重它的价值观和风俗习惯?&rdo;

玛丽踌躇着，说道：&ldo;我们知道的不多。也许当我们了解得多一点‐‐&rdo;她戛然而止，觉得自己说错了话，&ldo;但是它不是一种亚文化，&rdo;她说，&ldo;它没有什么传统。它是由精神病人个人和他们的后代组成的社会，而他们的后代也只是在25年前才出现……你不能通过拿它和木卫三以及爱奥尼亚1文化对比来抬高它的地位。精神病人能发展出什么样的价值观?更不要说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rdo;

【1爱奥尼亚：小亚细亚西岸中部及其附近爱琴海岛屿古称，曾为古希腊工商业和文化名城。】

&ldo;但这是你的一家之言，&rdo;那个记者喉咙咕噜着说，&ldo;你对他们的文化一无所知。因为你所知道的全部情况‐‐&rdo;

麦克雷对着麦克风尖刻地说到：&ldo;如果他们已经发展出一种稳定的、可行的文化，我们将不会干涉它。但是这个决定将要由像里特斯道夫博士这样的专家作出，而不是你、我或普通的美国大众。坦率地说，我们觉得再没有比一个这样的社会更具有潜在的爆炸性了。那里由精神病人统治，由精神病人规定价值观，控制通讯手段。对这样的社会你可以用几乎所有你所知道的事物来定义‐‐一种新的狂热的宗教文化，一种妄想狂的民族主义国家概念，癫狂状态下的野蛮破坏‐‐仅仅这些可能就能证明我们对阿三星卫二号的调查是完全正确的。这个项目正是在保卫我们自己的生活和价值观。&rdo;

记者们安静下来，很明显他们被麦克雷所说的一番话说服了。当然，玛丽也同意他的说法。

过了一会儿，当他们离开大厅，玛丽说道：&ldo;那是真正的原因吗?&rdo;

麦克雷瞥了瞥她，说道：&ldo;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去阿三星卫二号，是因为我们害怕一个精神错乱的社会包围着我们，会给我们带来恶果，是因为一个如此疯狂的社会，会使我们感到不安，是吗?我想任何一个理由都是充分的，当然对你而言更该如此。&rdo;

&ldo;我不应该问吗?&rdo;她盯着这个修饰整齐的特普兰的年轻官员。&ldo;我只能‐‐&rdo;

&ldo;你应该做你的治疗工作，如此而已。我没有指点你如何治疗病人，为什么你要在处理一个政治事件上对我指手画脚?&rdo;他冷冷地看着她，&ldo;然而，我要告诉你没有考虑过的&lso;50分钟行动&rso;的一个深层目的。一个精神病人的社会完全有可能在25年内产生一些我们可以利用的技术思想，特别是那些狂躁症患者，他们是最活跃的阶级。&rdo;他按下电梯按钮，&ldo;我知道他们富于创造力，就像偏执狂一样。&rdo;

玛丽说：&ldo;这就是为什么地球没有尽快派人去那里的原因吗?你想知道他们的思想是如何发展的?&rdo;

麦克雷微笑着，等着电梯，他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