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分明能感到这抑制之后剩余的斑驳狂肆。
那是温斯年的吻,放肆温柔却并不怜惜,他有着狂蟒的占有欲,每每贴上她颈窝处的肌肤一下,便恨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斯年,其实你可以……”丛笑笑咬咬唇,说了模棱两可的话。
温斯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继续他颈下掠野,可又永远都不越过那条界限。
他有带着一层薄茧的大手摩挲过她的手腕,掌心里的温度是第一次那么暖那么热。他唇上不再凉薄无情,他动用了全身的血液去吻的这一次已然燃起了一把旺盛至极的心火。
他火热的唇口弄得她颈窝又痒又痛,她企图让他缓一点,然而此时的温斯年他的世界里面早就没有了声音。
他何能再等一点呢?
他曾经封锁内心,禁闭自我,对所有人保存戒备之心。即便在最寂寞的深夜,他被金燕伤得遍体鳞伤的时候,阿毛带着他夜夜笙箫,想让他能从沉沦中得到解脱,温斯年也放弃了。
如果他想,他从不会却女人。
可是他不想,他却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女人。
他曾经有无数字不眠之夜去想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幸福是什么?
幸福不一定是成家。
很早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没有家,他需要一个家。
一步沉沦,他有家了,却是进了别人的家,卖了自己的命而已。
他是一直游走于世间格格不入的尘,染着纷乱的红尘眷恋却只是青灯。午夜梦回的时候温斯年又常常去想,缘分会来吗?缘分会是什么?
曾经他的自由的一味老人家用残喘的生命换来的。她那布满像刀刻一般的手掌握着温斯年的最后一句话是:“孩子,以后你要幸福。”
会幸福吗?
他背着一条人命重获新生,从那个乌黑破败的肮脏地带逃离,带着老人所有的积蓄上路。
两张皱巴巴的红色人民币,温斯年的人生从那一刻开始起航。
他吻着吻着停了下来,不动了不走了,他趴在丛笑笑的肩头像个孩子。
丛笑笑向床头的穿衣镜望去,镜子里面的温斯年身材高大瘦削,笔挺的背脊永远连一个弯都没有。他虚靠在她的肩头,并没有真正把重量压在她身上。
他在贪婪她身上迷恋沉醉的安稳。
“斯年……”
丛笑笑刚刚动口,温斯年嘘了一声,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似的抚在她温软的肩头,那里有甜甜的香味和令人踏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