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笑笑木讷地抽了一张纸,看着温斯年当着她的面喝汤又擦嘴的样子,心中狂跳诧异不已。
这个人是温斯年啊,曾经他们共处一室,他也宁愿远远地靠在窗台边一根接一根地抽数不完的寂寞。
可是现在的温斯年居然会喝完她的汤,一滴都不剩下。他坐在她的对面,日光灯柔和地落在他们彼此身上。
傍晚当餐,落日一家。
他们好像一家人呵。
这么平平淡淡地,一碗羹汤就能焐热两个人的心,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丛笑笑抖了抖心,强迫自己的思绪飞转回来。
当她想起‘家’的时候,耳边同时回响起李梅珠的男大女8年痛,面前还有一张展展可爱的小脸,背后还有一张素昧蒙面的金家大网。
她看着碗里面的汤渣,忽地心里起了一丝悸动。
温斯年拨弄着丛笑笑的耳垂:“想什么呢?”
丛笑笑向后缩了一下,捂着迅速发烫的耳垂:“啥也没想。”
“啥也没想?”温斯年学着丛笑笑的口音复述,他学得很像,可是温糯的南方口音说起北方腔调仍旧有点好笑。
她的心情一瞬间就被他的声音逗好了:“年,你是哪里人?”
“南方,”温斯年顿了顿又问,“你呢?”
“北方。”丛笑笑回答。
她言简意赅却不再向下说了。
她是北方人,却在杭城生长了十几年。这是她的家庭,她的故事。
丛笑笑突然觉得她好自私呀,她刨根究底恨不得温斯年能跟她一夜倒空一切,却对她的自己只字不提。
直到今天她才陡然发现,原来他们是一样的人,他们的灵魂在一个频率上,所以他们终将相遇。
“斯年?”丛笑笑扬起尾调,托着下巴看着他。
她眼睛里面闪着星光,面露狡黠,像一个纯真的少女祈求一晚上,坐着南瓜马车去相会她的王子。
只要在午夜十二点之前回来就好。
她的这种目光让温斯年无法拒绝。
他觉得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他今晚都会答应。
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屏住呼吸等着丛笑笑水润的小口张开,无论樱桃小嘴里面冒出什么让的愿望他都会去满足,无论是什么样的心愿。
原来至死深情并不需要剖心挖肺,仅仅是对于摘星空的月亮这么心甘情愿。
哪怕遥不可及,也愿意奋进尝试的感觉。
“笑笑,你想说什么呢?”
见她久久不言,望着他的眼神渐渐变得落寞,温斯年的心也同时抽了一下。
这么聪明的姑娘,他们之间也许已经也是心照不宣。
“我……”丛笑笑动了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