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心口扑通通一阵狂喧之后,丛笑笑捏着衣角抬起头望着温斯年。
她一字一句地反问:“难道不应该好奇吗?”
温斯年怔了怔,唇角微微一勾,半晌无语视线再次转向窗外。
“……”
温斯年家是未封闭的阳台,偶尔阵阵夜风拂面,带着点透心的爽意。
如果不是跟温斯年一起,丛笑笑觉得这种夜晚会容易让人心动。
竟有点恋爱的甜味。
温斯年喜欢站着装惆怅,丛笑笑却不打算陪着他在这里苛待自己的老腰。她这种坐办公室可不容易了,颈椎加腰肌劳损禁不住这么自虐。
她转身抬脚刚走一步,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车祸。”
她险些没有听清楚,还以为是幻觉,因为她转过身的时候,温斯年依旧面朝窗外看都没看她一样。
“嗯?”
“你不是好奇吗?”温斯年终于侧转过头,修长的双腿湮没在愈来愈浓的夜色里。
没有月光,他隐在最浓的黑处。
温斯年淡得像说别人的故事:“车祸,瘸了。”
丛笑笑愣了愣,半晌才想起来接话:“现在医学条件……”
温斯年打断了她:“没得治,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
丛笑笑放弃了,无奈苦笑:“为什么要耽误治疗时间呢?”
而且不仅如此,直到现在她也没看出来温斯年对他的腿伤有在乎的感觉。
她就是脱口而出的感慨,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决定,她又能影响什么,更没有想到温斯年会回答。
他却好像瞬间卸下一道倾诉的闸门。
“因为展展。她妈妈想要回展展,我必须带着他离开。时间很紧急,很多安排不过来,我们只好分开走。这是展展第一次离开家,离开我这么久……”
说到这里温斯年顿了顿,向温展卧室的方向望过去,那里一片宁静。
“他睡得很好。”丛笑笑安慰道。
温斯年‘嗯’了一声,收回目光继续:“没有时间住在医院,神经坏死了,以后不能好了。”
他说得没头没脑,似在跟丛笑笑解释,但是更像是他在自言自语。
她只能‘哦’了一声。
当一个聆听者,有时候会比较重要。
然而倾诉者再次关了闸门,温斯年推开拉门,进了卧室里,反身等着丛笑笑也进来。
她跟着进门的时候,温斯年忽然在她耳边道谢:“今天谢谢你。”
丛笑笑愣了下:“啊……其实……”
然而温斯年已经转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