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也没看。”
玉珠心里惴惴,指尖轻轻抚过上头的木纹,木匣子并不凉,是樟木的,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可她却觉着,这匣子是用害她孩子的钢刀打造的,里面装着买命的筹码。
或许是什么高官厚禄,或许是什么珍珠翡翠,想着用这些就把他们孩子受过的伤害抵消了。
她开始觉得讽刺,指节掐进指肚里,生生掐出个印来。
再不愿,也是要开的。
皱着眉打开小锁,里头的东西却很是出乎意料。
玉珠下意识抬眼去看元永舒,喃喃道:“是一截头发!”
那头发发质偏硬,食指粗细的一撮,用一根带子绑着,并不是全黑的,隐约可见里头掺杂着四五根斑白的头发。
本朝严格践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毁之。”
除了最底层最穷苦的百姓,有的会偷偷卖些头发贴补家用,可那也都是年轻女子,乌黑的长发。
两人瞧了都瞬间静默,神色微有惊异。
玉珠蹙眉深思片刻,小心翼翼道:“这头发是康王的?”
元永舒紧紧抿嘴,“是‘割发代首’的意思。”
玉珠默然,心里微涩,执起那一截头发,又见垫着头发的,并非什么锦缎,乃是一张纸,便拿了起来,展开了。
黄色的纸张上,只一个大字——庶!
玉珠心里阵阵发紧,思索良久,有了些猜想,却不确定,只给元永舒递了个疑惑不解的眼神。
元永舒凝视她片刻,嘴唇张得有些艰难。
“黄纸(皇子),庶。”
此一说法有两解,但却都是一个意思。
一则是说,以后的皇子就都是庶出了,二则是说,那尊贵的嫡子,世子徐和风为庶民。
这并不是什么买命钱,而是壮士断腕!
玉珠没料到,却也知道,从一个即将上位者手里,送出这两样东西的诚意。
元永舒心里其实也是复杂的,他们元家本可以不掺和这档子浑水。
他对争权夺利有着极深的厌恶,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有什么损伤,都是寻常。可权力之争,又伤在自己人手里,就如同他在前头冲锋陷阵,却被自己人在背后捅了刀子,免不得叫人犯恶心。
这就像一块玉镯子,摔在地上,摔出了一道裂痕。
往后就得极用心养护,处处小心谨慎,才能保全了。
经此一役,任何小磕小碰都有可能把这镯子碰碎,碎了,可就难办了……
“能接受吗?”他把黄纸放进匣子里问玉珠。
玉珠点点头又摇摇头,“大约需要些时间。”
“应该的。”元永舒说着,帮她掖了掖被角,莫说是她,连他自己都需要些时日。看書溂
“他是罪有应得,那二姐姐怎么办?”玉珠是恨徐和风,却并不想元淑妍跟着受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