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那人剑法也快,步步逼向锺灵儿。
所幸月色彷如浓墨,伸手不见五指,两人只能凭些微的星光和声音辨别彼此的方位。也正因为如此,锺灵见方能逃过那人一次又一次的搏杀。
蓦地,夜空一个绵密的云,将早先吞没的月亮一口气吐了出来,突如其来地,明月银光自天际树顶漏洒一地,锺灵儿一惊,脚下踉跄,一个不留神跌落在石阶上。
那人立即执剑趋近,凌空挥出┅┅
丈着碎屑如粉的落花,飘荡在初雪般晶灿的容颜之间,他手中的长剑竟凝结於空中,和他屏住的气息一齐微颤。
「奶是谁?」
锺灵儿嘴角牵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忽地运掌出击,点往他的穴道。
其实她点不点都没差,反正那人原本就已经呆掉了。
「现在轮到我发问,是的话你就眨眼睛,不是的话你就┅┅」他除了眨眼睛还能眨哪裹呢?「算了。」
那人听话地眨眨眼,希望他不是得了脸面局部痉挛,否则他很可能会从头到尾眨个不停。
「你是王府裹的侍卫?」
没眨眼。
难不成又跟她一样是混摸进来的。
「仆人?」不眨,「客人?」不眨,「家人?」
猛眨。
「原来奶是阿图秀梅的弟弟?」可他长得比闯进将军府的阿图秀梅好看多了。「你那姊姊呢?可不可以告诉我她住哪间卧房?」
不眨,而且眼神有点哀凄。
莫非阿图秀梅不在,出门去做产检了。
「你爹娘呢?」先去探个风也好,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们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
不眨,依然眼露哀凄。太麻烦了,这样问,即便问到天亮也问不出名堂来。
「好吧,我答应解开你的哑穴,但你保证不尖叫讨救兵。」
又眨得兴高彩烈。
锺灵儿往他胸前胡乱地敲敲打打,那人霎时手也能动,脚也能动,就是嘴巴还不能开口说话。
「糟糕!点错也解错了,咱们重新来过。」
没见过那麽合作的肉票,居然自动自发地举起双臂,让她一次点个够。
「啊!不行了,不是那裹,那裹是笑穴。」
「你能够开口说话啦?」锺灵儿找得满头大汗,「那你四肢有没有动弹不得?」像话吗?点人家穴道的是奶耶。
「呃┅┅奶要我不动我就不动。」这个人百分之百是得了受虐症候群。
「算你识相。」锺灵儿老实不客气地以胜利者自居。「我问你,你爹娘和你姊姊呢?」
「他们┅┅」哇!她表情比陆元辅还忧郁,「敢问姑娘贵姓大名?到舍下来有何贵事?」
对一名私闯王府,极有可能是贼子或偷儿的人如此这般礼貌的问话,实在叫人觉得乱别扭的。
「我姓金名灵,」锺灵儿决定先隐藏真实的身分,以免打草惊蛇。「是你姊姊的好朋友,听说她後天即将出阁,所以特地前来道贺。」撒谎也不打草稿,有人三更半夜穿着一身黑衣服攀墙壁来跟人家道喜的?想赖掉红包也不是这样。
「姑娘盛情,在下感激不尽。」她不知是「礼多人不怪」的实践主义者,还是脑袋瓜子烧坏掉了,连这麽别脚的谎话都信,「可惜我爹娘在三天前遭到罗刹妖女纪晓倩的杀害,连同我大姊姊也被她囚禁在地牢裹。」
「怎麽会?」锺灵儿这才注意到他一身素衣,臂上还扎了一个黑丝带。「纪晓倩与你府上有何深仇大恨,非要如此赶尽杀绝,但却又为何独独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