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住,从来不知道人间烟火这样难食。
“对!江总好人有好报!”阿城开口。
其他人也都跟着他说,江总好人有好报。
“举着做什么,喝!”江汓把他刚倒满酒的杯子端起来,举了举,然后在桌边靠了靠,仰头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喝酒的动作上下滚动。
那些人急忙喝完酒,脸上的惨白终于又恢复微红。
“法西斯!”我小声嘀咕一句。
“法西斯?”江汓竟然听到了,他继续倒酒:“碗里的东西,解决掉,全部!”
我看着一整碗的肉,本来就难受,又喝了点酒,胃里翻起恶寒。
“没听懂?”江汓修长的手指扣了扣桌子。
我不敢再过分,哆哆嗦嗦拿起筷子,夹起肉,眼眶泛酸。
这一刻终于意识到,我父母的死对我而言的意义是,我失去了我在世上唯一的依靠。
原以为江汓可以让我依靠,可这是我最错误的想法。
满腔委屈一个劲儿把东西往嘴里塞,低着头,不想让江汓看到我眼眶里的湿润。
直到碗里干干净净,才惊觉周围没有任何声音,脸刚才的觥筹交错声都没了。一抬头,原来所有人都在等我一个人,都在盯着我吃。
江汓淡定地放下酒杯,起身:“散了吧!”
车内。
他的车内温度比外面高一些,身上终于得以回暖,暖到我的心跳很快。
江汓坐在我旁边,让我往他身边靠拢。
“难以下咽?”他语气里并没有关心。
我胃里还在难受:“还好。”
他让司机阿城把柠檬水从前面递过来,拧开盖,给我:“喝。”
柠檬水,很酸。
我下意识皱眉。
他却坚持:“加了糖。”
没再别扭,毕竟柠檬水能解腻,抱着杯子喝了几口,终于好受一些。
“小蘼,我们赌一把?” 我呆滞地看着江汓,他眼里带着我读不懂的神色,
总有种命运齿轮即将被翻盘的错觉,真希望突然来一场狂风暴雪,掩埋了先前的一切。
从我父母死后,江汓变了,我也变了。
从前是冷漠,现在,他似乎在刻意调教我。
“赌什么?”我声音都在抖。
并不了解他,但我明白他是个很厉害的赌徒,否则,也不会因为做这样粗暴霸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