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为自己办砸了差事而愁眉苦脸,不过另一边的殷秀别却心情尚佳,现如今,国泰民安,百姓们没有苛捐杂税的重压,大部分可以自给自足过个好年,等到来年开春,播撒下希望的种子,便是盼着风调雨顺,期待一个好收成了。
早朝后,他单独命礼部的米尚书来一趟垂政殿,有旨意下达。
“关于皇后的加封与朕的大婚,诸般仪式上的细则你尽快拟一个名目出来,朕过目后敲定了,你就着手去办,不可赶工粗糙,一切必要精益求精,你可都明白了?”
“微臣遵旨,定不负皇命!”
米尚书躬身领旨,态度极为恭敬,不过他低垂的脑袋里却自始至终旋转着一个疑问,可却万万不敢问出口,那便是
皇上,咱们那位皇后娘娘到底是谁呀?
米尚书有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迷茫感,其他的还好说,可是那等需要量体裁衣的活计,该如何是好呢?皇上的要求是一切重新打造,可皇后的六服与各种首饰还是她亲自过目最为稳妥,但他至今不知道该去哪里寻那位皇后娘娘,皇上不明说,他又怎敢多问。
昨日宫中天降异象他当然知晓,今日早朝前,百官都在热烈讨论此事,个别消息灵通者说那女子即是皇上心心念念的佳人,极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后了,他也如此认为,可是替皇上办事岂是那么容易的。
那女子极有可能是,却并非一定就是,这要有个万一揣摩错了圣意,可是要掉脑袋的,米尚书思来想去决定求稳,不做那等出头鸟,他的礼部稍安勿躁,让那些内廷的掌事太监们先上。
他所说的,专指那些掌管尚衣、尚食、尚药等部门的有权有势者,本朝重用宦官,禁宫内廷多是他们说了算,米尚书想着这帮家伙平日里作威作福,新帝登基尚不明确态度,太监们一定会急于表现一把,以期龙颜大悦,重获圣心。
呵!他们这帮外臣就静观其变吧,功劳他们不抢,罪责也轮不到他们头上,一切稳妥,甚好甚好。
米尚书算盘打得响,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内廷司掌各处的大太监们确实都行动起来了,尤其是几个与小芒子关系好的,笃信沽儿就是未来的皇后,先一步就将精选的绫罗绸缎、珠宝原石都预备齐了,只待皇上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开工了。
因着沽儿与小芒子出去了,那位新名唤作紫菀的宫女总算可以歇上半刻,此时,她正被一群人围在茶水间里问东问西。
紫菀佯装不耐烦道,“好了!我都说了好些遍了,口都干了,别问了别问了”
有一个唇红齿白的机灵小太监立时捧来一杯热茶,一口一个姑姑地称呼紫菀,求她再说一说。
紫菀懒洋洋瞥他一眼,还是接过了那杯茶,这意思就是应承下了。
她不光是答应接着与诸位透露沽儿的情况,也是答应帮这小太监一个忙,原来这位供职于宫里的尚衣监,他被派来是想获取沽儿的身量尺寸,好对照着裁剪新衣,为了稳妥起见,还是由紫菀代劳比较好,谁也担不起毛手毛脚冲撞贵人的责任,若是因此得罪了皇上捧在心尖上的女子,他们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所以,贴身伺候沽儿的紫菀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宫里的大红人,各处都有人来求她办事,某宫女总算享受了一回众星捧月。
她喝口茶,清清嗓子接着道,“我跟你们说哈,皇上对沽儿姑娘,呃对我家娘娘那是绝顶的好!什么事情都依着,娘娘许是刚来宫里不大适应,皇上迁就她,宁愿在外间睡着也要守着她,别说是帝王家了,就是寻常老百姓,这么疼媳妇的又有几个?哎,娘娘真是好命,不但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皇上的一颗心也全在她身上,你们说是不是神仙来了也不走呀!”
“嗯嗯嗯”
众人无不点头称是,尤其是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宫女,皆听的满面桃红,极是向往今后也能拥有这般爱护自己的情郎,少数则直接对皇上产生了想法,他们这位新帝正值盛年,俊逸英武,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再加上这般深情款款,哪个女子能不为之痴迷?
奈何她们终究身份低微,又无特别突出的一面,最多不过幻想一番,不过有人还是不服气,输也要输的明白,于是问道,“我说彩珠,那位沽儿姑娘究竟长什么模样呀?你倒是具体说说呀!”
“以后叫我紫菀听见没!这可是我家娘娘给我取的,我之前说了娘娘堪称神医,一下子就治好了我的脖子,这般从天而降的仙女还能长得差了?我敢说历颂国的女子没一个能比得上的,那样貌比画上的天仙还要美呢!别说皇上了,我看多了都迷糊,那身段、那长发、那皮肤嫩的跟杏仁豆腐似的,我给她擦汗都怕一不小心蹭破了”
紫菀将自己认定的未来主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众人听她事无巨细地道来,终是心服口服,觉得他们历颂国的皇后合该是这样的,天子配天仙,堪称天造地设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