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崔国舅却不同意李贞儿的做法,他坚持要现在离开。“皇上的旨意,我不能违抗,还不如,将我的身份公布出去!我看那韦季衡有多大的胆子,敢公然杀我!”
崔国舅冷笑,他想起一个人来,又说道,“贞儿,那天救我的壮士呢?他的拳脚功夫不错,我想请他做我的护卫。”
李贞儿一怔,“……”她不想让骆瞻云参和她的事情,编着谎话,“哦,晚秋给了他一笔钱,他就走了,再没出现过。”
崔国舅却皱着眉头,“那日他救了我时,我说要报答他,他却说不求报答,后来又收了钱?真叫人意外呢。”
李贞儿暗中咬牙切齿,“是啊,他是个贪财的人,要了不少钱呢!”
崔国舅对于给钱一事,并没有太在意,“他冒死救我,给他报答是应该的,唉,那日我要是挽留下他就好了。对了,贞娘,他叫什么名?晚秋可有问出来?”
李贞儿继续编着谎言,“他拿了钱物就走了,不曾告诉名姓。”
崔国舅叹息,“那可惜了,我还想着,找机会收下他,好好栽培。他功夫好,为人正派,稍加培养,定是可用之才。”
李贞儿心说,可别,她可不想再跟骆瞻云有来往。她不想再说骆瞻云了,转了话题说道,“舅舅,咱们不提那个人了,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一个乡下汉子,哪里斗得过韦季衡?咱们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难题。”
崔国舅叹道,“我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我离开后,贞儿你也马上离开这里!这个庄子不要也罢!你马上回京城去,到了京城,韦季衡再手眼通天,也不敢公然对你行凶。”
接下来如何安排,李贞儿早已想过了。她在暗,韦季衡在明,她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是舅舅,她一定要护着舅舅平安离开。但是,不是现在。这时候天晚了,找马车离开,势必会让韦季衡和他的人察觉。只能等明天天亮了,乔装身份离开。想到便做。李贞儿回了卧房,假说是从卧房取的药瓶,实则是她从空间取的物品。她要给崔国舅易容。服下哑声丸,再用药水将脸上的容貌遮盖去四五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原来的人。然后换上农家老者的衣裳,就是另一个身份的人了。李贞儿将想法说给崔国舅听。崔国舅马上说道,“好,这么办可行。”
李贞儿将药水瓶子放在桌上,当下,就给崔国舅易容起来。崔国舅被贬了官,沦为了囚犯,从京城到庆阳县,路途遥远,多日风里来雨里往的奔波,风餐露宿,才三十来岁的崔国舅,变得像四五十的人一样憔悴苍老。经过李贞儿稍加改了脸色的易容,又修了眉毛修了胡子,崔国舅的样子,和以往的容貌,简直判若两人。若是换上农家汉子们的衣裳,那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家男人了。李贞儿拿了镜子给崔国舅看。看着镜中陌生的脸孔,崔国舅又惊又喜,“这……这是我吗?完全不一样了啊!”
李贞儿又拿了哑声丸给崔国舅,“舅舅,再服下这粒哑声丸声,稍等片刻,你就彻底变了个人了。”
崔国舅接过小瓶子,服下了哑声丸,过了会儿,他咳嗽了两声后,开口说道,“可以了吗?”
这句“可以了吗”,说出的嗓音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崔国舅又惊又喜,“这……,真的和以前的声音不一样了。”
李贞儿也很高兴,“舅舅,如今你的容貌改了,声音改了,衣着改了,只要稍加注意,不与韦季衡正面起冲突,他是不会怀疑舅舅的。”
崔国舅又看了眼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太好了,这副样子,连我都差点没有认出来。”
李贞儿将刚才装了哑声丸的小瓶子,塞到崔国舅的手里,“舅舅,每天早晚服一粒,可以让声音一直沙哑。”
崔国舅接过瓶子,塞进怀里放好。他又叮嘱李贞儿,“贞儿,我得离开这里,我和你在一处屋子里,若是让韦季衡的人发现了,他一定会怀疑上我们。这天也不早了,你出门不方便,还是我先去躲一躲吧。”
李贞儿摇摇头,“舅舅,你不熟悉这里的情况,还是我去吧。”
崔国舅道,“贞儿,你个姑娘家……”李贞儿却微微一笑,“舅舅你怎么忘记了我是怎么长大的?我从五岁起,跟着太医院的大夫们出门采药,年纪小时单独进过山林,我现在长大了,去的又是熟悉的地方,我不会有事的。”
崔国舅想到李贞儿因为小时候的一场变故,脸上变得丑陋,从此不得皇帝的喜欢,而过得孤单可怜,吃了不少苦,他长长叹了一声,“贞儿,委屈你了。”
李贞儿握了握崔国舅的手,“舅舅,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现在活着就好,只要活着了,一切就好办了。”
崔国舅在李贞儿的劝说下,同意了留下来,以一个中年农家汉子的身份,住在屋里。李贞儿则连夜悄悄回了庄上。她不能让晚秋独自面对韦季衡。她要等着韦季衡来找她,这庄上的帐目田产,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晚秋看到她又回了庄上,吓了一大跳,“贞娘,你怎么又回来了?韦驸马回来了,你……你快逃吧。”
李贞儿摇摇头,“晚秋,若是我逃了,韦季衡不是更会起疑心吗?我光明正大地在庄上,他才会相信,我是真正的暮春。”
晚秋一怔,李贞儿说的没错,若是李贞儿逃走了,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贞娘,总之,你得小心些,不要跟他说话,一切有我。”
晚秋很怕李贞儿冲动,跑去跟韦季衡对抗起来,那时候,她想帮着李贞儿隐瞒身份,也瞒不下去了。李贞儿微微一笑,“好,我不会冲动,我会小心行事。”
她心中十分清楚,做戏就做全套,逃走,只会让人怀疑。那么,以前的安排,就前功尽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