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公公快步去了景元宫,将荀贵妃的事情,汇报给了隆庆帝。“皇上,娘娘误食了毒花,神志不清……,未着衣,在宫女的屋里……跳舞……一直嚷着有鬼……”隆庆帝吃了一惊。“贵妃误食了有毒的花儿?可有传御医前去看病?”
隆庆帝关切问道。田公公看他一眼,如实回答,“暮春姑姑要给贵妃娘娘看诊,但贵妃娘娘身边的文嬷说,贵妃娘娘习惯让刘太医看诊,不喜欢让其他人看。”
“只让刘太医看?那怎么行!”
隆庆帝的脸色沉下来,“专注于一人看诊,难免有误诊,来人,传王太医速去锦华宫。”
隆庆帝又朝身边的一个内侍吩咐道。那个内侍应了一声,飞快跑走了。田公公又看了隆庆帝一眼,垂下眼帘。隆庆帝丢下奏折,“喜公公,摆驾锦华宫!”
。荀贵妃刚收拾好自己,正要穿衣时,外头有人报,隆庆帝来了。吓得荀贵妃匆匆扯过中衣,连小衣也不及穿,就回到了床上躺着。“贵妃呢?”
隆庆帝走了屋里。这是间宫女的屋子,所以没有设遮挡隐私的屏风,更没有挂华美的帏幔。走进屋子门,便可看到床榻。床上的帐子垂着,床前的文嬷嬷,脸色惨白,朝隆庆帝走来,“参见皇上。”
“贵妃呢?”
隆庆帝走向了床榻。“娘娘睡下了。”
文嬷嬷走过去,试图劝说隆庆帝走。人都睡了,有什么好看的?但隆庆帝不肯走,“朕担心贵妃,不亲自过问,不放心。”
他走到床榻边,看了眼文嬷嬷。文嬷嬷会意,但她不想去。可不去又不行。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给隆庆帝挑起了床帐。帐子被挑起,床上的荀贵妃虽然闭了眼,但也能感觉得到有光亮透进来。她吓得双手捏紧,大气不敢出。隆庆帝坐到床榻前,“爱妃?爱妃?”
荀贵妃不理会,装睡。隆庆帝抚着荀贵妃的脸,叹了口气,“朕这几日只顾着关心皇后了,没来看你,你别生气,朕日就来陪你……”他又看到荀贵妃压着枕头的另一边脸上,有条手指长的血痕,虽然没有流血,但伤口不浅。隆庆帝的脸色沉了下来,“贵妃的脸上也伤着了,太医怎么还不来看伤?”
文嬷嬷见他提到伤口,就告起了状来,“皇上,那是太后娘娘的猫儿挠的……,将贵妃娘娘吓得六神无主了。”
“太后娘娘的猫儿?便是暮春送的那只白猫?”
隆庆帝脸色不悦。文嬷嬷低下头去,“是……”就在这时,那只白猫儿,从床下拖了件什么东西出来,放在隆庆帝的面前。隆庆帝一怔,“这是什么?”
文嬷嬷吓得魂飞魄散。那是男子的亵裤。“奴……奴婢不知……”文嬷嬷装傻。隆庆帝想到刚才田公公的汇报,他说看到贵妃赤着身子在屋里跳舞。这里又有条男子的亵裤……隆庆帝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在自己女人的屋里,发现有其他男人的物品。况且,这个男人是皇帝!“将荀贵妃从床上给朕拉下来!”
他厉声喝道。文嬷嬷吓得一抖,床上的荀贵妃,也吓得狠儿狠颤了颤。“……是。”
文嬷嬷不敢不从,走到床边来。装睡的荀贵妃。这时睁开双眼,装着疯了的样子,口里啊啊着,惊惶着。隆庆帝大怒,将荀贵妃从床上拖了下来。因为力道大,荀贵妃的衣裳被扯开了,露出里面光光的肌肤。这可不符合一个宫妃的打扮。大白天的,只在身体上罩了件薄薄的中衣,里头居然不穿小衣和亵裤!这屋子里,还出现一件男人的亵裤。各中迹象表明,荀贵妃的举止和行为,实在太过于反常。隆庆帝的瞳孔放大,“贱人!”
他扬手甩了荀贵妃一耳光,“你干了什么好事?说!”
荀贵妃被挨打了,被发现了私情,也不敢表现得惶恐。她依旧装傻,“有鬼,有鬼啊,有鬼……”她双手抱胸,一脸惊骇的样子。这时,请的两个御医,来到了屋子前,“参见皇上。”
两人走近时,发现隆庆帝在屋子里发着脾气,大声呵斥着谁。他们不敢走进来,只敢站在门外问安。隆庆帝声音咆哮,“滚!”
刘太医和王太医对视一眼,没敢进屋来。滚?这是要滚多远?两人又互相看一眼,走到院中去了。不是说,荀贵妃病了吗?怎么又不让进去?他们看向站在门口的喜公公,用眼神询问。喜公公哪里知道里头的情况?皇上一人走进去了,没让他进去,他也不知道啊。屋里,文嬷嬷吓得瑟瑟发抖,跪倒在地,不知该说些什么。生怕说错了,隆庆帝要了她的老命。隆庆帝看一眼荀贵妃,指着文嬷嬷冷冷说道,“你来说!她究竟怎么回事?”
文嬷嬷看向荀贵妃,咬了咬牙,不敢说。“这东西,是哪来的?刚才谁来过?”
隆庆帝又问。文嬷嬷吓得趴在地上,还是不敢说,“老奴……老奴不知道,老奴一直在屋子外面当差,后来……后来听到荀贵妃的笑声,就走进屋里来,发现贵妃跟疯了似的,扯自己的衣裳,又哭又笑的,这时,皇上就来了,老奴什么也不知道啊……”“不知道?哼!喜子!”
喜公公吓得连忙应道,“在呢,皇上。”
他小心走进屋里来,看到披头散发的荀贵妃,和跪在地上的文嬷嬷,他不敢多问,“皇上,您吩咐。”
隆庆帝一指文嬷嬷,咬牙切齿道,“将她拉下去,打到她说出实话!不说刚才有谁来过,就一直打!打死为止!”
文嬷嬷吓得狠狠一抖,软在地上。“是,皇上。”
喜公公一句话不敢多问,将文嬷嬷拖了下去。他取了根门栓,就在院子里打起文嬷嬷。一声声的惨叫传进屋里,荀贵妃又紧张又害怕。她担心文嬷嬷说出所有真相来。要是文嬷嬷不说,她可以装傻装疯混过去。要是说了的话……荀贵妃脊背渐渐发凉,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