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后话不提。
转眼就到了年祭这一日,无论张书雅有多么不愿意也是要参加的,杨倩芸也免不了。年祭是一个家族一年中可以说是最重要的日子,这一天家族里的所有人都要到祠堂拜祭祖宗。
几天前,黄玉蓉便安排人把祠堂的院子打理的干干净净,供品也准备好了,外出的人全部归家,这一支里出府单住的人也归来了,所有人仪容整洁等候在院子里,就等着吉时到来。
二房就只有张书雅和杨倩芸来参加,张书雅自知不受府里人待见,两母女踩着点才来。
杨倩芸一眼就发现,刘元箐母女居然在准备祭拜的人群中。两个外人居然要参加年祭,这就好笑了,看来杨老太又想整点妖蛾子。
杨老太一副病态,一向挺直的背弓着,面容憔悴,时不时咳几声,咳的死去活来,像马上要断气。
她身后的女眷中,杨倩玉整个人都不对劲,一副恍恍惚惚神游天外的样子;杨倩琳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根本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哪怕客人注意她的表情也毫不在意。
杨倩茹和杨倩月则畏惧的扫了一眼自己,立马就低下了头,看来那场架打的她俩心里有了阴影;赵月芳就更奇怪了,竟然对自己露出了非常友善的微笑。
“哎哟哟,二嫂呀,你可真会掐时候,躲在院子里什么也不做,我们刚刚忙完你就来了!长辈叔婶们难得来一次,也不知道帮着招呼招呼!”卢玉珊很不高兴,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张书雅是个恶毒女人,对于府里的事既不出钱,还不出力。
张书雅淡淡一笑,“我们府里是大嫂掌家,万事自有大嫂安排,历年来大嫂的能耐长辈叔婶们又不是不清楚,这些年有大嫂管家,我们这些小的可不就有机会偷偷懒咯。”
这话说的妙啊,谁都知道黄玉蓉把持着杨家,根本不愿意分出一丝管家权给二房和三房!
黄玉蓉垂着眼皮不理会,仿佛没有听出两人话语间的机锋。但其实也表明了她的态度,她是不满张书雅的,甚至可以说是恨,否则这会儿好歹她得说点什么打个圆场。
若不是二房,何至于崔家的亲事没了。现在外头还没有传开这个消息,但是,她访友会客已经没有以往的底气了。
倩玉十三岁多了,原本两年后就办婚事,嫁妆都准备不少了,顶着不好的名声重新找人家谈何容易!倩琳更难,难道真的要往远地方许人家?
亲族里男人们面露异样,有妇人暗里窃窃私语,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是是是,有大嫂里里外外忙活,二嫂是可以在管家的事情上偷懒。可婆婆病了,你这做儿媳妇的是不是应该去侍候的?我这许多天日日守着婆婆,可从未见到二嫂到寿安堂一步呢!”卢玉珊眼珠一转,又抛出一个张书雅不孝的罪名。
张书雅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唉,我也想孝顺长辈,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我的倩芸孩儿前些日子落了水池子差点没命,我心痛的啊也差点跟着丢了命,这事儿好多人都知道,可不是我编排的。
这些日子我拖着身子照顾孩儿,日日汤药不停,这不,这两天好容易我们娘俩个才养了点精神回来,我倒不知道婆婆病了。不过老人家历来亲近你,弟妹出身大家,做事也周到,就只能辛苦你了。”
卢玉珊气的脸黑,眼光扫过刘元箐又笑了:“倒也算不上辛苦,虽然你没来,你们二房的元箐娘俩倒是替你来了,多亏她们和我一起细心照料,婆婆已经好上许多了。二嫂呀,不是我说你,有元箐这么细致的妾室帮你做事,你就别老是给人家冷脸了。”
“我们二房有妾室?弟妹可不要胡乱说话,以免污了元箐表妹的清白。元箐表妹来我们府里时,我们二爷已经去了江南道,又从江南道直接去了边塞投军,这中间清清白白。”
“是清不清白的事吗?元箐表妹人已经在你们二房住了两年,谁个不知?”
“弟妹口口声声说元箐表妹是二房的妾,那我就问,我们二房是什么时候承认过娶了一个妾?我张书雅什么时候喝过妾室献的茶?我有给过元箐表妹一份主母发给妾室的月例银?”
“嘿,你说不是就不是啦!就凭父母之命这一条,婆婆既然将元箐抬到了你们二房,她就是你们二房的妾,你承不承认她的名份也定了!”卢玉珊眼睛红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张书雅对话一直处于劣势,她面上无光,说话也开始口不择言。
刘元箐似乎寻到了时机,掩面伤心的哭泣起来,那作态委屈极了。
杨青云和黄玉蓉一言不发,态度很明确。老三家的愿意出头,就算不能成事也能恶心一下二房,替他们出上一口恶气。能成那就更好了,二房以后有那两个货色进门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杨青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要家里能给钱让他开心,卢玉珊说什么他根本不管。
其余众人皆默默无语看着张书雅,这是一种未明言却态度分明的压力。
杨府丑闻这段时间传的太广泛,太难听了,同为杨姓亲族,连带他们的名声也受波及,虽说那些事情的因果明白人都知道错不在二房身上,但到底是面上无光的事,自然都有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