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蕊眼巴巴看着她:&ldo;他们说了,您这样的主子,是沾了万岁爷真龙天子阳气的贵人,您自然是不用害怕的,可是,我们这些奴婢……&rdo;
展虹脸色忽而变得更加难看:&ldo;你听他们嚼舌头!再传这样的闲话,叫万岁爷知道了,治一个蛊惑的罪过,都发到辛者库去。&rdo;
春蕊更是怕了,&ldo;不要啊主子,我不要去那里!&rdo;
展虹换了脸色,扶她起来。
&ldo;去睡吧,没有鬼的……&rdo;她眼睛柔柔地,&ldo;就是有,也不是鬼,是一个仙人,驾凤的仙人……&rdo;
春蕊不敢再说什么了,回到西厢炕上合衣而卧,辗转了几回,方才迷糊的睡着。
展虹靠在后窗,用红纱拢住了原本就微弱的烛光。
今夜,他还会来吗?
又想起了那一天,春蕊缠着她出去放风筝。她随手撕了一片包裹&ldo;嫁妆&rdo;的红纸,做了一只小小的风筝。放了没多久,小丫头就跑去捉蝴蝶了。她随着风筝放着线,走啊走啊,就来到一片还在建的花园前……
他,正走出来,一袭月白的长衫。见了她,知道是宫里的嫔妃,慌得正不知是行礼还是退下……
她也慌,进了京城,除了皇上,就还没见过别的男子,手一松,风筝挣脱羁绊,望风而逃……
&ldo;我去追……&rdo;他不假思索,一撩衣角,迈开长腿便追了出去。
留下她,不知是等,还是走……
后来呢?
对了,后来,他拾了风筝回来给她。她正要接,他却说,这风筝做得巧,他拿一个物件来换好不好?
她浅笑,不语。
他伸手出来,手心里托着一枚石头‐‐温润晶莹。
她疑惑着看着他。
他说:&ldo;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在宫里一个旮旯地上拣的,看着可爱,又不值钱,就带在身上把玩了……我看,你不像是喜欢贵重物件的……&rdo;
只为这一句知心知己的话,她便动了情,接过那石头,&ldo;呀,这上面仿佛有江南的颜色呢!&rdo;
&ldo;你,不喜欢这里吗?&rdo;他微蹙眉头,一下子捉到她的心事。
她怎么敢说呢?
他便不再问。用眼睛问她,你是谁?
她用手一指远处桃花林畔的一角飞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