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枝叶覆盖住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身上爬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蛇,早已辨认不出尸体的模样,只有一些碎肉渣子连筋带骨的和破碎的衣物碎片混在一起,一些小蛇正在啃咬着仅有的一点人肉碎末。奇怪的是尸体的一只手不知了去向,像是被人砍了去。
这件事很快在村里传开了,太阳刚刚爬上山头,田地里就挤满了从四面八方赶来看热闹的人,把这对父子昨天刚刚翻好的田土踩了个稀巴烂。警察已经在凶案现场周围拉起了警戒线,尸体也被白布盖上了。十多名刑警正在周围寻找凶案的线索以及那只丢失的手臂。这对惊魂未定的父子则在一旁跟警察做着笔录。
“这是谁啊?真够惨的,怎么深更半夜跑到这地里来?”人群里有人议论开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被蛇啃得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了,还没了一只手臂。”一名村妇接了话茬往下说。
“莫不是被大蛇咬了去的吧?”
“我觉得不太可能,我们这地界哪来的大蛇啊,顶多也就是田头出没的小蛇,我觉得倒像是被人砍的。”
“你看见尸体了吗?”边上有人插话进来。
“啊?没,没有,我来的时候尸体已经被白布盖上了。”
“那你还说得跟真的似的,我还以为你看见了,没看见就别乱说。”边上那人带着轻蔑的口气说道。
“那我也是听说的。”村妇略显尴尬地应着。
这时,人群一阵骚动,一个人从后面挤了进来。这是一个年过五旬的农村妇女,脸色惨白,穿着一件睡衣,拖着一双拖鞋,睡衣的扣子也扣错了位置,头发乱蓬蓬的,像是刚起床,来不及梳洗就慌慌张张地赶来了。
这妇女挤到前面向尸体走去,但还没靠近尸体,便看见那死者因死前剧烈的痛苦而两脚乱蹬被甩在一边的鞋子。
“哎呀!老头子!”妇女大叫一声,便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众人赶忙上前将她扶起,有人用力掐她的人中,可不见反应。
“这不是老张家的媳妇吗?”这时有人认出了她,“难道,难道死者是老张?”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唏嘘不已。
“想不到是老张啊,真是个可怜的人。”有人叹道。
“可不是嘛,老张干了一辈子的活,辛苦了一辈子,前些日子刚好一点,听说是他儿子在外面赚了钱,就让他别干了,在家享清福。”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老张住得离我家不远,最近看上去乐滋滋的,逢人就说儿子出息了,他也该享福了,等他开完荒就在家休息了。他已经答应把地承包给刘松年种。这一片地他前段时间刚开出来的,还有那边一片没开。刘松年也心急,还没正式给他种呢,就迫不及待地过来翻土了。结果碰上这事,也真够倒霉的。”又一人接着说道。
“这也不能怪刘松年心急,这都几月了,再不赶紧的,错过了光景就不好了。况且老张和他也已经签了承包协议,只是老张这地还没完全开完。刘松年这几年也不容易,大儿子是个混混,前几年在外头打架,把人给打伤了,赔了不少钱,因此欠下一屁股债。接着,大儿子也被送去当兵了,小儿子高中没毕业就在家干活了。前些日子听人说种铁皮石斛很赚钱,就从亲戚家借了几万块钱买了苗子,包了地,打算靠这个翻身的。你说人家这哪能不上心呢。”一个貌似知情的人说道。
“唉,都不容易。”众人的唏嘘感叹声不止。
几天后,公安局里传出消息,经过鉴定,死者确系老张无疑,由于老张的皮肉已经被蛇吞噬的所剩无几,死因暂时无法确定。至于老张丢失的一只手臂,由于切口处较为平整,确定为利器所伤,系人为所致。老张媳妇也因为受到刺激导致脑溢血,在医院里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公安刑警在凶案现场方圆几里的地方进行了搜索,除了在石块下面找到一个小口的蛇洞外,其他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