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祥家的看着这年龄不大的二奶奶似乎玩兴颇大,遂道:“庄子前面有条村庄,那儿有个叫于老头儿的人扎的风筝又结实又漂亮,常拿到集市去卖,能换上不少钱。老奴去给二奶奶买个回来?”
曲清幽突然道:“马嬷嬷,我对这风筝也颇感兴趣,要不请他回来扎给我们看一看。”
马祥家的胖胖的圆脸颇为难地道:“这于老头儿脾气古怪,谅来不会接受这个提议,老奴去买几个回来倒还能行。”
曲清幽惟有作罢,只是嘱咐多买几个,让庄子里的孩子也能玩一玩,马祥家的道:“二奶奶一来,那几个孩子都兴奋死了,有吃的又有玩的。”
等马祥家的把风筝买了回来,曲清幽给那些个孩子分了几个,然后看到方氏仍在教凌协学唇语并且一脸的焦急,她道:“凌三奶奶,前儿我就跟你说过操之过急并不行,要劳逸结合才行。”然后拉起凌协,“走,跟干娘去放风筝。”
方氏被曲清幽这么一说脸上顿时就火辣辣的,曲夫人的话有道理,才几天,她就开始急躁,以后的漫漫长路如何走下去?遂放下心情也跟着众人去放风筝。
罗昊处理完事情出来时,看到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庄里的几个下人在洒扫之外,并没见着妻子,于是拉住其中一个问询,这才知道妻子去放风筝了。沿着白茫茫的道路往那开阔的地方行去,远远的就见到身穿白狐裘衣的妻子脸上红粉绯绯地跑着,手中的风筝越飞越高,一群孩子也跟着她跑动,居然还有方氏、鸾儿等人。
看来没有了燕京城里的规矩束缚,众人都放松了许多。
曲清幽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放的凤凰风筝是飞得最高的,其中一个孩子放的老虎风筝就快要赶上她,她忙跑动,凌协挥着小腿也笑呵呵地跟着她。
曲清幽看到凌协的眼中有着渴望,遂停下来把风筝的线头塞到凌协的手中,带着他跑起来,凌协也格格地笑开来。
眼看凤凰风筝就要被人追上了,凌协有点失望,“来,干爹帮你。”罗昊加入战局,一把抱起凌协跑起来,结果凤凰风筝越飞越高。
方氏看着儿子那小脸上的兴奋,心里一阵的难过,丈夫从来没有心思关心过他们,来燕京了一次也没有抱过儿子来逗弄。
曲清幽掏出帕子给丈夫揩了揩汗,也给凌协把汗水擦干,笑道:“我们这算是做弊吗?”
“开心就好。”罗昊捏了捏妻子的俏鼻。
这幅画面看来很像一家人,鸾儿与莺儿这两个跟了曲清幽最长时间的丫鬟看了眼睛都湿湿的,若二奶奶没滑胎该多好,她们俩还会在爱莲院里做些小衣服小鞋等着小主子出世,哪会像现在再开心那也是别人家的儿子,并不是奶奶肚子里生出来的。
大冬天运动了一下,众人都出了微汗。放完了风筝,罗昊带着妻子窝在房里洗鸳鸯浴。
“清幽,有个消息要告诉你。”罗昊揽着妻子靠在澡桶内沿。
曲清幽好奇地看着他,他那表情很古怪,她形容不上来,手肘撞上他的胸膛,“你别吊我的瘾了?还不快说。”
“大嫂滑胎了。”
“她怎么滑胎的?”
这个消息像重磅炸药一般炸得曲清幽有点懵了,金巧惠居然会滑胎?这有点可笑,她那大嫂自打怀孕后足不出户,整天防着她使计报复她。
罗昊看着妻子表情也如他初看到这消息时的样子,把她揽坐到膝上,“据说是踩着大姐儿玩的跷跷板,摔着了,所以母亲现在重罚李姨娘,说她连孩子也看不好,把大姐儿接到她院子里抚养。”
“闳宇,这事情透着古怪,你说大嫂会傻得不小心踩着大姐儿的跷跷板?打死我也不信。”曲清幽冷笑道,“依我说,搞不好她吃了诈糊,以为怀上了,然后发现不是,故而使计嫁祸到李姨娘与大姐儿身上。”金巧惠不等同于桃红,她一旦宣布怀孕了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有人想到请大夫来诊脉判断真假。
“你说她假装怀孕以躲过暗算你的惩罚?”罗昊突然怒道,那这样来说大嫂一人就把众人玩弄于股掌中?
“那可说不定,你们都把子嗣看得太重要了。”曲清幽冷哼道,觉得水有点凉,起身穿衣。
“可恶。”罗昊猛力激向水面,他之所以暂时不追究妻子滑胎的事,多少与罗显及那未出世的侄子有关,看来他要修书一封给大哥了。
“对了,我看了下关于金荣达的信息,他虽说是威信候的世子,但世子手中能动用的银两却是有限的,他欠下的赌债数额都很大,就光凭他手中的那点银子够还吗?”曲清幽回头看着跨出澡桶的丈夫道。
“他还有个皇族出身的郡主妻子。”罗昊拧眉道。
“他那个妻子不是很泼辣又小气吗?会舍得拿出大把银子给他还赌债?虽说是郡主,可是那嫁妆却未必能丰厚到哪里?我觉得肯定还有人帮他还赌债。”郡主的名声是很好听,不过大夏国的闲散皇族除了俸禄之外并没有太多的进项,有些甚至还比不上一二品大员手中有权身家丰厚,当然与七大世家更没法相比。
“清幽,你还不如老实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好了,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罗昊穿上衣服笑着道。
曲清幽笑了笑,她那点小心思还是瞒不过他,上前揽着丈夫在他耳边细细地说着她的计划,说完后舔弄了下丈夫的耳朵,“你觉得如何?”
罗昊被她挑逗出火来,低头堵上那逐渐红润的嘴唇,两唇分开时方才笑道:“我觉得可行。”沉吟了一会儿又道:“你别花心思,太伤神,这事交给我来办吧。”
休养了一段时间,曲清幽的身子好了不少,饭菜也比在京里的时候进得多些,身子慢慢的恢复过来,配以沈太医开的药,她看来与未滑胎前差不多,喜得罗昊连连把好消息报给在京里的老祖母及岳母粟夫人。
穆老夫人收到信后知道二孙儿媳妇状况有好转,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不少,珍珠还打趣说:“老夫人看来年轻了不少。”
“就你贫嘴讨我开心,放心,你将来嫁了人,凭这主仆情我少不了要送你一份合心意的嫁妆。”
“那婢子就谢过老夫人赏了。”珍珠喜道,要知道穆老夫人可是相当有钱的,她开了金口说要送她嫁妆就不会是开玩笑。